06. (1 / 2)
        第三工业区物资采购中心，材料组长郑小斌的办公室。

        一棵发财树长得很茂盛，就摆在文件柜的旁边。办公桌上的合同堆了两大摞。

        “郑工，刘主任让我找您签进货单。”林一泓说。

        郑小斌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眼睛大大的。

        “你是东海实业公司的吧？刘主任已经跟我说过了，可以签。”

        郑小斌很痛快地答应了，林一泓有些意外。因为听别的供应商反映，小郑这个人不太好说话。

        签完进货单，林一泓从公文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万块钱。

        可当林一泓把信封递过去，郑小斌却紧张地站了起来，张大眼睛连连摆手，最后居然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跑了出去。

        这一幕让林一泓更加意外：原来不好说话的小郑是这样一个人！

        林一泓拿着信封的手出了汗，送钱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

        几年后，林一泓仍然很怀念这种感觉，这种在面对人情世故的时候，他和郑小斌都表现出来的一种紧张和无所适从的青涩感。这在老江湖的眼里是要被笑话的。

        后来，这种事情就多了起来，对林一泓和接受者如郑小斌这样的人而言，也变成了司空见惯。大家共同遵守着“拿钱办事”的潜规则，你情我愿，皆大欢喜。而人性中最初的那点儿纯粹的东西在金钱游戏中渐渐地被消磨殆尽，最后让原本的温情脉脉变得越来越直接露骨，人际关系不断向庸俗化迈进。

        林一泓赶上了一个拿钱办事的时代，这或许是幸运的。到后来，拿钱不办事也成了潜规则，人性彻底走向卑劣是他当初无法想象的。

        杨女士，就是老孟的那位合伙人，正式成为日新井下设备公司的销售科长，也成为了邱慕白老板的竞争对手。

        最近这个女人活动比较频繁，甚至通过北京的关系找到U城工业区管理局的某些领导，这对林一泓的销售业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解决这个问题，除了邱慕白亲自动身去北京还能有第二种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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