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吟 诗 (4 / 4)
        决断本就难下，四大姓家族庞大，子弟众多，便在此时，各家亦有不少子弟在萧干或大石麾下效命，手中或许沾染着南朝兵卒之血，决意投宋后，这些子弟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不尤并不着急，偏头默默望向正殿内佛像发呆，那佛像肥头大耳，面色祥和，始终笑看天底下芸芸众生挣扎求活。

        便在此时，有人兀地打破了沉默。赵不尤转回头，乃马家家主马贤良。

        马贤良伸手将一人拉至身侧，指着他对赵不尤讲道：“事到如今，老夫不等，亦不在隐瞒。”

        他顿了顿，陡然站起，挺直腰杆，颌下灰白羊须不住抖动，瘦小的身躯似满溢正气，气势慨然昂然，直振人心！

        “此乃老夫从侄马柔吉，宣赞来自大宋，朝中机密多有参与，或许听过柔吉以及族中另一位劣子马植之名。”

        赵不尤不置可否。眼前的马柔吉不曾听闻，马植倒如雷贯耳，其人正是如今在童贯宣抚司、被官家赐名的赵良嗣。

        马贤良慷慨陈词：“想当年，老夫授意柔吉与马植、李奭、刘范四人异性结拜，北极庙下洒酒祈天盟约，互为奥援，共投大宋！老夫隐忍多年，只言片语不敢外传，如今宣赞既已入城，更让我等静待皇宫战事完结，老夫却不愿再等！只想告知宣赞，马家上下为此已等了足足两百年，再不愿多等片刻！”

        “马家愿为宣赞效命！愿为大宋效死！”

        马柔吉目瞪口呆，几乎扭断了脖颈，望向这位族长伯父。若非先前他在家中求见马贤良，刚刚将与马植、李奭密约之事告知；若非刚刚途经皇宫，他苦口婆心劝说马贤良皇宫必破……对马贤良这番突兀的表演，他几乎信了！

        这还不止。迎着赵不尤耐人寻味的目光，马贤良慨然悲歌：“老夫早有拙作一首，只等天兵收复燕云，如今终于能吟诵出口！”

        正所谓——

        “破虏将军晓入燕，满城和气接尧天，油然叆叇三千里，洗尽腥膻二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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