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晒个月亮 (2 / 2)
        田页年纪很轻，十七八岁的他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算不上太成熟。也正因此，和一行其它两人的细微差别让他有些沾沾自喜，甚至还让他产生了一些天真的幻像。

        带着田页到办公室后，牙套姐姐让田页先坐会，等她忙完后要带他去宿舍把拖鞋和短裤换了才能进车间做事。

        田页的沾沾自喜和一些有趣的下流的天真的幻想就此随风飘散，他乖乖回了牙套姐姐一句好的，然后乖乖的坐在办公室的墙边的长凳上乖乖的等着牙套姐姐的安排，同时在心里自嘲笑笑。

        牙套姐姐没有骗人。在这里干活真的很累，很苦。纤维材质的产品扛在身上会有许多毛刺纤维会扎破皮肤造，瘙痒难耐。再加上炎炎酷暑烈日烘烤，货车车厢又密闭闷热，产品还多灰，偶尔吹来清风简直是天恩赐福。产品分量不轻，刚上手时田页扛起来站立都要发飘。虽然刚开始几趟装车光是扛着产品站立就要发飘，但是摇摇晃晃的装了几车货后，田页的脚步终于开始稳当起来。一趟车装完口干舌燥，四肢疲软。在阴凉处稍作休息，喝口水马上又迎来了下一趟车。一天12小时下来回到寝室只觉肤痒难耐，浑身酸痛，于是早早睡去，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挣扎着爬起来又是艰苦劳动的一天开始了。

        只要不死，没什么苦日子是熬不下来的。熬过了开头，就总能挤出一点苦中作乐的时间来。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田页难得的有了闲情逸致没有洗好衣服第一时间瘫软到床上睡觉反而有了去楼顶吹风的想法。

        他的宿舍在四楼，这栋宿舍楼总共八层。今晚的月离圆满还差一角，但是月光却是盛极了。宿舍楼顶拥挤着许多储水塔，围壁很高，田页要攀到墙边费力的垫起脚尖才能看到楼下。白天上班毕竟废了太多力，所以他选择毫不费力的躺在楼顶的一块空地上，看着天，看着天上的月亮，寻找若隐若现的微弱星光。

        看着月，看着被月光染成银色的云，看着月光背后的暗紫天空，田页的眼皮缓缓的和上了，意识开始迷离模糊。

        他的意识没有完全睡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一种失去了一切感官却仍然情绪的状态。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皮和手指做出一点点微弱的动作。他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在无感无觉的奇异空间任意移动。

        说来奇怪，所谓空间不过是感官对象排列的方式，没有感官的世界不该还有对空间的感知，没有对空间的感知也就不存在对移动的感知。可是他确实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意识移动。

        一开始他对于这奇妙的状态有些恐惧，随机他又感到欣喜。欣喜于意识挣脱一切束缚的自由移动。

        在这奇妙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田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个梦。凭借微弱的星光，他依稀看出那是笼罩在夜幕中的一片森林。森林氤氲着一层白雾，一座三层小洋楼就在森林的中央。屋子里亮着鹅黄色的灯光。灯光很暗。他直觉屋里有人在等自己，于是他的视线拉近到屋子里面。意念一动，场景随之转换。屋里有个高大的男人，黑发如瀑布，披散及腰。男人赤裸上身，从发丝间隙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男人下身穿着黑色的丝质裙裤赤足站在大厅留给田页一个背影。

        良久，男人转身，田页看到他的右手端着一杯红酒。田页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觉得男人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梦里田页并没有身体，而是一团无形的意识，此时男人转身，虽看不清脸他却觉得男人的目光直此自己的意识深处。

        田页醒了。此时月已西隐，苍穹极暗。梦醒来，梦境的内容被绞得稀碎，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接着，这个模糊的概念也终于随风散去，无影无踪。田页起身，回到宿舍定好闹钟，又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天早晨，田页比闹钟醒来得早一点。顺手关闭了闹钟，起床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昨夜仿佛意识出体的奇异体验他还记得，梦里的事却是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在楼顶睡觉真舒服，下次带上凉席枕头，干脆一觉睡到天亮，不回宿舍了。

        洗漱完毕，又是新的一天。以往来说这个时候想着又要累死累活的工作整整12个小时才能休息，田页会觉得很绝望。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他觉得浑身精力无限，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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