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六 (3 / 4)
        走近一看，被抓来的劳工尽是些老头子和老太婆。

        在一堆竹子旁边，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我上前一看，老人的上衣和裤子全被撕得稀烂，露出肌肉的地方，鲜血直往外流。

        老人在痛苦地呻吟着，一位老太婆坐在他的身旁，一边用衣袖为老头擦血，一边泪水不断往下淌。

        鬼子把我交给一个老太婆，我觉得有点熟悉，定睛一看，原来她是七妈。

        七妈发现是我，轻声嘀咕着：“真作孽啊，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肯放过！”顺手抓起一根竹子的小头，放在我的肩上，自己则吃力地将竹子的大头，扛在肩上。

        不远处，一个监工的鬼子，一手牵着狼狗，一手拿着皮鞭，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谁的动作稍慢一点，鞭子就落在谁身上，狼狗就冲在谁面前吼叫撕咬。

        七妈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个老头，告诉我，那老头是被鬼子放狼狗撕咬的。

        可怜的七妈，是个小脚老人，走路左右摇摆。我在她前面，怎么也合不上她的脚步，感到自己是在走一步，退一步，肩上的竹子几次几乎要掉下去。

        我听到身后监工鬼子又在骂“八嘎呀噜！”七妈“哎哟！”一声，肩上的竹子晃了一下，险些滑了下去。

        我知道那是七妈挨了鬼子的鞭子。

        竹子从村东抬到村西，七妈和我来回走了十几趟。我又累又饿，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支持不住。

        黄昏时刻，鬼子们晚饭后，一个鬼子端来满满一脸盆食物。

        我抬着竹子路过那里，留意看了看。盆里是酱油扰拌的大米饭，还有猪肉。我心里在默默猜想，这美餐是用来“慰劳”谁的呀？

        只见那鬼子直径将手中的食物放在监工狗的面前。看着那只狼狗，大口吞食着脸盆中的食物，馋得我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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