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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1 / 3)
小时候,我常跟随爷爷去汀泗桥。
一九三七年端午节那天,爷爷第一次带我去汀泗桥。
初次到汀泗桥,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又兴奋又好奇。
小镇上,铁匠铺的打铁声,中药店捣药的“铳筒”声,算命先生的小铜锣声,叫化子唱“连花落”的竹板声,沿街小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形形色色的广告,画满着“仁丹”、“清凉油”、“好运来”香烟等等等等。。。。。。
店面的招牌,横七竖八,五花八门。
家家户户大门框上,挂着菖莆、艾蒿。
满街洋溢着一派节日喜庆的气氛。
熙熙攘攘的行人,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孩子们穿着鲜艳的时装,手持纸扎的风车,你追我赶,嬉戏打闹;时髦的绅士先生,手拿纸折扇,头戴礼帽身穿长衫,往来穿梭;富家太太小姐,手举花阳伞,身穿旗袍,招摇过市。
店内的柜台前,街道两边的摊位旁,南来北往的顾客在挑选各类物品;那些身穿长袍的老板和伙计们,热情地向顾客解释、推销自己的商品,有的用尺量,有的用秤称,柜台记账的先生噼呖啪啦打着算盘,他们讨价还价,争吵不停,好不热闹!
我随着爷爷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在一扇紧闭着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爷爷伸手轻轻敲了敲大门。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先探出一个头来。那人脸瘦得像猴子,四周的头发被剃得光光的,顶上的头发又粗、又黄,不注意观察,还以为是一顶扣在头上的帽子。个子高高的,骨瘦如柴,活像个衣架子上,套着一件又脏又大的灰色长袍。
他用没精打采的眼光,审视爷爷和我良久,然后放行。
爷爷带着我,侧着身子挤进了乌烟瘴气的房屋。
瘦高子带着爷爷和我,跨过一个天井,穿过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出了后门,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经过一间黑呼呼堆满杂物的房间,最后来到一个厢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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