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邓老
        雪霁，冷风猎猎。

        月掩星疏，于旺开着车，吹着口哨，他心里已有一丝眉目了。李贵的死和李月的死必然有一定关系，搞不好是一人所为。

        车驶过常威大学，于旺似乎想起什么来，忙掉头向大学城这边开来。

        于旺就毕业于这里，看着校园里的花草树木和缤纷建筑，满溢亲切。他不禁想起自己来之不易的大学时光，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起来也不免有物是人非之叹，不过算来也不觉遗憾。

        在教师公寓前停下车来，于旺慢步驾轻就熟地直奔目的地。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消瘦，甚至有点枯槁的女人，银发绾成盘髻。这个人正是于旺的师母，姓易单名一个芳字。

        于旺一改平常的纨绔样谦逊地说道：“师母，我刚好从这过，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银发如丝的女人立马脸溢笑容，说道：“于旺啊！进来吧，你老师总是天天念叨你，可把你盼来了。”

        于旺进门，客厅里摆着一张红木茶几并一张大小适中的大理石桌，纹理有致色泽均匀，于旺知道他老师向来以此为好，总喜欢收藏这些实用而又精致的物品，而像一些无用之物，即便独具匠心，他也不以为意。

        还没等于旺落座，那边就传来声音，老头淡淡地说到：“于旺，你小子也算来了！”

        这是于旺的大学数学老师，也是他的伯乐，即使于旺辜负他的期望没有在数学一途上潜心钻研，也不妨碍他们成为良师益友，更确切地说是知己难逢。

        于旺浅笑到：“怪我怪我最近太忙，你老身体近来还好吗？”

        邓老脸色稍变但又以极快的速度掩敛下去，喃喃说道：“还不是老样子。”于旺凝眼细看，老人仅剩的头发花白，发量少是数学人的通病，眼角的皱纹也越发明显，一副高度眼镜，面容清癯，俨然一副老儒苦士样。

        相识十年，于旺从他老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对处事为人大有裨益，在他老师的鼓励下于旺毅然决然投身警察事业，纵然他师傅十分不舍，也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骨骼惊奇，而是师生易有然知己难寻。

        要不是六年前出了车祸，老师依旧能耕耘在三尺讲台之上，抽丝烧蜡也乐在其中，那次车祸让他老师失去了左腿，师母也从此脸上再无笑容生机。

        老师虽然突遭横祸也并不是很放在脸上显于表面，至于心里于旺知道老师也会难过，但他又不能难过，因为这些年他越加少言寡语了，总喜欢一个人看着窗发呆怔怔出神，亦或是一句话不说穿上假肢一般般跌倒又爬起来，每当于旺上前扶的时候，总是一句：“怎么？你也以为我不中用了？”于旺又只赶忙挪回来。

        这边于旺和老师在棋局上厮杀斗法，老师下棋大开大合似乎没有章法实究却都在计算之中，不亏为数学大家，常威市围棋执牛耳者，在本市老师鲜逢敌手，至于于旺嘛，只有陪着老师连棋的分，赢过的几局，要么是邓老喝多了，要么是放水。

        “不玩了，不玩了，又赢了，我说你小子棋力怎么没有长进啊？”邓老极为失望地拍拍于旺的肩膀说到，于旺苦笑到：“老师在常威棋坛那可谓是第一人，我一个不得真传的学生怎么比得上啊！”

        邓老把手压在于旺的肩膀上，笑道：“算了，算了，来喝茶！”说着他挪动轮椅上前靠紧茶几沿，于旺忙凑近前去说到：“老师，还是我来吧！”

        邓老瞥了一眼他，又低下头沏茶，自顾自地说道：“虽然老了，但茶还是能泡的！”于旺也只好干笑着坐下。

        “不过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啊！”邓老冲洗茶杯着淡淡地说到，品茗在于心境，不同的心境能喝出不同味道的茶，好在于旺虽然没有别人的古井不波，也不是那急于求成之类。“来，尝尝你师母上次买的茶。”邓老语色平静地说到，于旺接过茶杯微啜一囗，面色欣然地说到:“师母买的茶一定好喝。”

        师母一展愁眉不过也只是浅笑道:“好喝你就经常来喝一点。”

        邓老面色深沉地说到:“什么案子啊？把你忙成这样。”于旺轻放下茶杯说道:“也没什么。”邓老够到茶杯，一边加满一边继续问道:“是城郊那个车祸?”于旺清楚媒体的威力没有多问，只是喃喃细语到:“那不是车祸。”邓老顿了顿面色依旧深沉，随即又出人意料的笑到:“那么你是遇到对手了？”于旺盯着茶几不语，显然他老师已经了然于心。

        一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师生品茗的心境，是马小桃，于旺起身拜别。在楼层接起电话，“队长！有情况”于旺挂完电话就朝警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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