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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 2)
黎明的阳光即将划破天际,但是这并不能驱散齐军心中的阴霾。昨夜扎营的时候才发现,此地居然没水源,而这附近唯一的一条河,斥候报告,已经被北元人控制住了。
英国公张辅意识到,此地已经是兵家死地了。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战事发展到如今这步,他也不得不承认,北元那位大汗也先的确是草原上不世出的军事天才。就算此次出征,是他领军,他扪心自问,想来也是讨不到便宜的。
如今,哪怕是最低一层的士兵,也知道,他们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俨然是敌人的盘中餐了。
张辅突然看到中军的阵脚开始移动,大为不解,连忙询问手下人。手下参将忙回道。
“将军,昨夜陛下命护卫将军樊忠夜袭洋河畔,北元人不敌而退,刚刚樊将军回报之后,陛下下令全军行进至洋河畔扎营。”
正在谈话间,军令已经传达到全军各处,所有人都稀稀疏疏的动了起来。张辅看到此时的中军一马当先,不顾阵型,直奔南边而去。如此一来,前军和后军,也都匆匆而起。
“昨夜无水,看来,那位皇帝陛下,已经等不及想要喝水了。”张辅内心暗暗的想到:“只是,北元人,真的是败退吗?”
他回头看了看北边,前军已经动了,正向着他们这边前进。中军此时遥遥领先,中军里除了朝廷大臣,竟然还有很多人手忙脚乱的拿着许多烹饪用的器具,而人数竟然还不少,看起来接近两千人。平时大军开拔都是有条不紊,还不太明显。如今中军匆匆赶路,这帮厨子的脚力不好,便慢了下来。张辅看的仔细,那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光禄寺和御膳房的样式。
他们竟然是特地给皇帝和百官做菜的。
饶是张辅,今年已经七十五岁,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心里却仍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很显然,不止他看见了,这些京城三营的人都是常年在京城操练的,当然也认得光禄寺的衣服纹样,人群中一时间阵阵骚乱,渐成人声鼎沸之状。前军和后句的将士也不再顾虑队形,一窝蜂的向南边跑去。
如果,之前齐军的行军队伍,还像一条蜿蜒的长蛇,那现在,恐怕就像是一锅蚂蚁了。
就在此刻,齐军的身后,突然响起来一声绵长有力的号角。紧接着,怀化城中也响起来同样的号角声,就像是回应一般。怀化城四门皆开,北元的兵马不停的从四门涌出。
这并不会让人畏惧,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背后,从鹞儿岭方向,传来的阵阵马蹄声,慷锵有力,此刻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随着马蹄声的越来越响,所有人都知道,北元的骑兵,快要到了。
此时齐军一片混乱,有些将军想要组织阵型应敌,但他们的呼喊声就像是泥牛入海般被淹没在这片混乱之中。土木堡中,齐军有整整十五万人之众,但他们,如今已经是一片散沙了。
张辅的视线中,终于看到了元军主力的真面目。他们正挥着马刀,全面铺开,向着这边发起冲锋。而领头之人,身形高大,看起来孔有武力,正一马当先向这边杀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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