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瑚逞雄 恶张方施计陷洛阳 (3 / 3)
        司马乂又召集百官商议对策。骠骑主簿祖逖献计道：“雍州刺史刘沈，素有忠心，且身怀奇术，勇力过人。雍州兵力也足可牵制河间王司马颙，今应启奏圣上，下诏与刘沈，令其发兵袭击司马颙，司马颙必必召张方以自救。”司马乂闻言大喜，即刻奏明晋帝遣使者快马加急前往雍州去了。

        此时正是年底冬末，转瞬便到到第二年初春。洛阳被张方困住数月，城内粮食渐渐告罄，城中军民一日一餐，司马乂与城中百官士卒甘苦与共。因此百官将士虽饥饿疲惫，斗志不减，皆愿效死守城。

        数月下来，张方也是粮草将尽，却见城中士气不减，已料急切间难以攻下洛阳；又忽闻刺史刘沈招集雍州七郡之兵进攻长安，便召集众将商议退军。不料城中忽生变故：有东海王司马越忽然反戈，捉了司马乂，遣特使出城，前来与两军讲和。

        司马越乃晋武帝司马炎从兄弟，此时正在洛阳城中，司马越因见城中断粮，认为张方必破京城，便与其余诸将合谋道：“现如今城中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张方一旦攻破城门，我等必遭屠戮，不如先捉了司马乂，交与张方，和二位藩王商议退兵。”诸将也是保命要紧，皆愿从之，于是趁夜闯入中军帐中，一拥而上擒了司马乂。司马乂大惊喝问道：“你等如此待我，难不成是想造反吗？”司马越道：“今二镇蕃王兵临城下数月，城中粮草已尽，殿下已然无计可施，故而出此下策，以退城外之兵，保全一城军民。”司马乂叹道：“我对晋帝之忠孝，神灵可鉴。若能以我身死能换国之安宁，我也心甘意愿。只怕如此，终非你等所想，只使反贼得偿所愿！”

        司马越哪里听得进，令将司马乂押入别室，次早入朝，请出晋帝下诏要废长沙王司马乂。

        晋帝大惊道：“长沙王素来忠于寡人，为政勤奋，乃国之柱石，岂可轻易废得？”司马越道：“长沙王虽如圣上所言，只是二王举兵，皆为长沙王之执掌朝政之故，若不废之，二王必不肯退兵，则一城军民终将饿死。望陛下废一人以安社稷，不可因一人而苦苍生！”其余众将皆跪拜同声。晋帝见事以至此，威逼之下，万般无奈，下诏免了司马乂官职，让押送金墉城好生看管，颁诏大赦，令城外二王退兵。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二王见晋帝废了长沙王，也无话可说，方才勉强从命退兵。

        却说城中众将打开洛阳城门，见张方兵马粮草已尽，兵将各各虚脱无力，顿生悔意，遂又合谋想放出司马乂再战二王。

        司马越得到消息大惊失色，急唤黄门侍郎潘滔议道：“我为大晋社稷安宁，实非得已才迫圣上收废长沙，如今一旦放出，非但我命不保，只怕战端又起，到那时将国无宁日！不如将错就错，速杀之以绝众心！”

        潘滔道：“如杀长沙王，必会身负恶名，圣上日后必会追究。此等恶事何不让与他人？”司马越会意，于是派心腹密告张方。

        张方闻言，即令将司马乂押回军营。司马乂叱骂道：“本王无罪，况是金枝玉叶，未得圣上诏令，谁敢杀我？”

        张方深恨司马乂固守京城数月，使其围城兵士饿死无数，当下狞笑道：“看我杀不杀得你！”命脱了司马乂衣服，绑在铁柱之上，四围燃起炭火。可怜司马乂身被火炙，哀嚎不绝，烤成碳灰。司马乂军中将士，目睹惨状，无不掩面流泪，一道怨魂被阴风裹了，飘向极北酆都灵旗下。

        司马乂初掌朝政之时，洛阳城内就曾有传言道：草木萌芽杀长沙。此言传至司马乂耳中，司马乂只做笑谈。草木萌芽，暗指春天，杀长沙，司马乂乃长沙王，正应此言。只因前人无道，后人少德。可叹长沙王司马乂，空有智勇，独木难支，以至功亏一篑，最终惨死于乱贼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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