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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前夜
这是1994年的寒冬,农历也已经快到腊月了。外面的北风似乎比以前刮的更烈了。雾蒙蒙的天好像又要变天了。外面的温度也低到可怕,寒流再一次袭击着长江中下游平原。外面也飘起了雪花。丽萍看着窗外的雪花,心里炸然升起一股寒意。本就怕冷的她,这就更感觉到冷了。不知道孩子到底能不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好期待这个小生命啊!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生命吧!可是老天爷好像根本就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家庭。丽萍的心里更加难了,因为医生告诉她,通过B超和其他多项检查,他们发现这个肚子里面的孩子可能无法保住。于是,他们将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丽萍。上天果真也太过于无情了。可是,丽萍她还是想留住这个孩子啊!尽管医生那样说,也尽管医生继续不停的给丽萍输液打针着,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那一丝希望。而孩子,也一定在自己的肚子里面拼命的努力,也在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吧!
就在丽萍在医院左思右想的时候,孩子的大姑爷汤城发跟大姑姑周珍珍也到处在找自己的家人跟朋友还有邻居们到处去借小孩子穿的衣服。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嘉鱼,好像能接济他们的也只有这对夫妇了。汤城发四处寻找,终于各家找出一点衣服了,可是等丽萍孩子出生,也快了吧。他们必须继续加足马力,再多准备一点衣服,不然,这么冷的天孩子可是会冻的。还有帽子,鞋子,他们找了好久好久,终于被他们找齐了。吃完晚饭后,他们就商量着第二天买点奶粉过来医院看下丽萍,看下孩子。
跟以往不同的是,医生这次准备打催产针了。因为如果不用催产针的话,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为了保住孩子,他们想来想去,也只能让这个小生命早点来到这个世界了。虽然催产针不一定有效,虽然早一点出生对这孩子很不好,但是丽萍他们确实也是没办法了。为了这个孩子,他们真的太难了,她真的太想留下这个孩子了。毕竟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自己真的太辛苦了。
护士不住地安慰丽萍,叫她放宽心。可是,丽萍哪里听的住这些。她一个劲的告诉医生,希望帮她留住这个孩子,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跟别的宝宝一样丢到厕所去。妈妈也安慰丽萍,告诉她就算这个没有了,以后还可以生啊。机会多的是。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丽萍直跟妈妈倒苦水,自己嫁到周家来真的太辛苦,家里条件实在太差了,天天吃了上餐没有下顿,什么都要靠自己,真的太难了。男人原来以为做木工好讨生活,可是嫁过来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眼睛也不好,哪里还可以做木工。天天只有出去种地,这不种地的地还是租借妈妈家的。当初要不是建军骗她不是同一年生的,要不是觉得建军会做木工有技术生活,她是万万不会同意两个人在一起的。因为自己的算命先生说,自己的八字是不能够找同岁的,而且如果知道建军是这种没有技术的人,她也不会找建军,毕竟结果终究还是为了讨生活。赚不到钱,那结婚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以前小姨帮忙介绍一个老师,父亲又觉得别人比自己大很多,而且大哥没有结婚,自己也是万万不能结婚的!这些世俗的偏见却是真的把丽萍给害了!
妈妈听了丽萍对她倒得苦水,不住的心疼丽萍。“之前以为他父亲是老师出身,以为有点出息的,不曾想却想把你给害了。可农村就是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能说希望孩子出生以后,可以给你们这个家带来欢乐跟希望吧。做人,也还是要想开一点,放宽心!萍萍!”这时,一对夫妻恰好带着孩子的衣服提着奶粉走进了医院住院病房。他们敲了一下病房的门,穿着黑色上衣跟西裤,腰系黑色皮带的矮个子男人冲丽萍打招呼道:“丽萍,我跟你大姐来看你了!”旁边,一个身穿紫色棉大衣跟黑色麻裤的女人也冲丽萍打招呼:“丽萍,我跟你姐夫哥两个来看你了!这是给你带的孩子要穿的衣服、帽子还有鞋子。还有跟你买的奶粉。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嘉鱼这边也就我们在这边,要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就支应几声。我们可以做的尽量帮你一下。”丽萍一看,原来是孩子的大姑爷汤城发跟周珍珍来了。也许是自己忙着跟母亲英子说话,连这普通的脚步声竟然也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刚刚的谈话,两位姐夫跟姐夫哥有没有听到。反正,丽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这个家也确实让她太失望了。
见到他们两个跟自己打招呼,这时丽萍也马上起身跟他们打招呼。周珍珍跟丽萍说,看到丽萍这样痛苦的样子,自己也很难受,毕竟肚子里面还有他们周家的种。自从丽萍嫁到他们周家,确实受苦了。他们也很希望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周珍珍把孩子的衣服放在床边,然后继续对着丽萍说:“丽萍,这些衣服是我们跟亲戚朋友他们借的,找了好长时间才搞到。真的也算是百家衣了。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你在这要好好保住身子,争取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然后对着建军说“建军,你老婆生孩子确实很不容易,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顾一下她,我们就先回去了”
丽萍听了,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她把手背挪动了几下,借着手背的力量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她说:“自从嫁到周家来,我真的好难,你们周家在嘉鱼这边的好像也只有他大姑爷了。也就只有你们在我生产的时候,可以略微帮忙照顾一下”“毕竟像他父母那样的人,是万万指望不上的,谁家都有个好婆婆,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难”。珍珍见丽萍如此说,只好宽慰她:“不管怎样,遇到困难就跟我们说,可以想办法的,我们尽量帮一下,毕竟我还是孩子的姑姑不是。”
“你就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我们在街上买的一点奶粉,你住院期间泡点奶粉喝”说着,汤城发把提着的奶粉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挤着眼角的眉容,装作玩笑的说:“开心一点,孩子就没事了,回到家还不是又是新的一天。等你出院,就来我们家,熬汤给你喝。你姐姐做的龙骨汤还是蛮好喝的”丽萍见状,回道:“我才不要去你家喝汤,我要回自家跟宝宝平平安安的”
眼角的泪水竟然不自觉的涌了出来,丽萍感觉真的生活的好艰难,可是没办法,这也许就是生活。看着自己的男人,看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选择继续坚持,她相信,命运终将是会保佑她的。建军看着丽萍如此难受,也只能叫她想开一点。又看着姐姐跟姐夫要走,他也就送送姐姐姐夫哥,顺便出去买下饭。丽萍同意了。将姐姐姐夫送走以后,周建军从外面把饭也买回来了,他把饭拿着,递给丽萍说“我喂你吃饭吧”“今天给你带了一点猪肉吃。”丽萍笑了,也许生活也是需要一点颜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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