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之二 城郊的浪荡之公厕 (1 / 2)
        南村头，南村头村委会原是隶属这个海岛上前线人民公社，而后更改为南山乡，我们一家子来了一年后据说才划归思北区管辖，直到现在。那时候的我当然不知道这些相当复杂的关系，我只知道以后自己就得在南村头混了，至于是不是一辈子谁能知道，包括我那伟大的父母亲都不一定能预见未来，而南村头村委会里有四个自然村落，分别是南村后、塔山、南村下，还有我现在学校所在地：南村头。

        来到南村头，不得不提南村头学校，这是覆盖南村头四个自然村574户、1890人里唯一的学校。当我一落地转身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我就觉得纳闷，为什么上面挂着的是“南村头学校”而不是“南村头小学”呢？因为南村头村委会离市区非常远，只能小学和初中并和。而南村头的远是因为其只有两条路，两条歪歪扭扭往海岛的两个方向，西边是往南国大学、渡轮码头，东边是再经多个村落而抵达的南忠勇祠贸易中心所在地，两边目的地都是这个海岛的繁华所在，而南村头这里则是背靠海岛最高峰：云弄峰，面朝无边无际的大海，在现在还是一个宁静的小村落，或许除了我母亲之外任谁也想不到以后这里将日集二万人以上的客流量，形成一个海岛文化融合古厝村落文化的旅游景点。

        而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片土地上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刻停留，以至于自己还没有长大而留存这里的记忆却早已流逝不少。

        坐落于南头村的南头村学校，其实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厕所的，有的只是挨着校区L型教学楼的隔壁建了个公厕，该公厕对村民开放，对来往亲朋开放，对学校学生开放，对教职员工开放，对猫猫狗狗开放，同时更对苍蝇、老鼠、蚂蚁、蟑螂、蚊子等有益公厕营养体系的动物大开门禁，就差没挂个牌子：欢迎该片区苍蝇、老鼠、蚂蚁、蟑螂、蚊子莅临指导。

        公厕的后面是一整片菜地，一眼望去绿油油一片，看起来就能想象到其经过加工烹调后的可口。当然，这与公厕就在周边自然有着紧密的关系，其实就是纯天然的上下游产业体系。

        当然，菜地看起来很美丽，可公厕不仅仅是看起来很糟糕，实际场景体验更糟糕，那是一段极其糟糕又不得逃避的回忆。

        南村头学校一共小学部有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初中部优三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这样总共就是8个班级，每个班级人数不多，平均30个人吧，就估算总的250个学生，外加20个左右的教职员工。公厕分为男女两边，女厕那边如何我不得知，男厕这里一条长长的小便槽，外加五个蹲槽，暂算女厕那里除去小便槽还可留出2-3个蹲槽就很客观了。各位想想，270个人解决吃喝拉撒的“拉撒”，满员的情况下一天6个小时在学校里，还有就近或出来走动偶尔产生内需的村民，不用细算可想而知那可怜的公厕得有多忙碌，可能比现在的网红打卡点还爆棚。

        南村头的公共厕所外貌上显得瘦长，有点憔悴，水泥身躯上布满黑斑，脚上长满了绿油油的绿苔，看起来营养很充足，就像一幅很有诗意的水墨画上增加了一点绿意。它的主体是由十几块条石垒成的基石，而上面就是浅灰色的水泥墙。由于多年风吹雨打，烈日炙烤，顶棚漏水严重，蹲槽间的水泥墙存在的意义不大，因为最多就是遮掩下双方互相的臀部，互相握手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四周墙角挂满了中军帐，蹲在蹲槽上望去就是墙面的两个大鼻孔，或许是起到通风排气的作用。它的身后是两个露天粪池，表面形象与面积看起来可怜无比，但据说深不可测。

        南村头的公共厕所遇上晴天，除了所有临幸的人年复一年辛苦导致热气中弥漫的馊味儿充斥着鼻腔，倒也无其它。倘若遇上个暴雨天，那就令人难受了。雨水积满粪池，雨鞭鞭击粪池，击起黄花溅落四方，似梅似桃，却无一丝美感。以雨为引，携带污秽之物遍流四周，让人进或不进实难抉择。若实感难奈而进者，提气凝神，双手持平，踮脚前行，到其位，方下蹲从事。手撑腿，眼观顶，左右臀左右晃，为防天降甘露而备。待其惶恐逃出，必先“hu”了一口气，左右拭汗一番，方放下心，若无其事的飘然离去。男厕尚好，拥有自身生理上的便携性，而且还有个小便槽，至多肩挨肩并入互相挤兑一番，小便槽上的各种互相观摩与调侃属于正常事，只是有时候调侃过了或许就成了暴力事件的诱因。女厕那边就比较麻烦，对于校领导而言排队到学校后门都属于可控范围。

        南村头学校的学生进公厕，实似如履薄冰，步步艰辛。

        该公厕还有个神秘的地方，有经历过早期农村生活的人估计能明白及体会到，那时候的公厕为了防止女性隐私及偷窥现象的产生，维护好伟大的南村头村委会及南村头村长、学校领导的形象，男女厕的上方是用水泥墙堵住的，这样大家的隐私是不是可以得到保证了呢？其实不然，对于公厕的隐私从两个角度而言，一个方法是用“看”取得别人隐私，一个方法是用“听”取得别人隐私，而男女厕上方水泥墙封住了，产生视觉上的隔离作用，然而听觉上的隔离是不存在的，因为上面隔离了，而下面却畅通无阻。这种听觉上隐私存在的危害主要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人与人沟通的秘密很容易通过发声而导致秘密不再是秘密，一个是对于小学部高年级与初中部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可以通过声音而产生极具生理诱惑的冲动，何况这个年龄的孩子基本上想象力都很丰富。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基本可以通过音量相对粗矿的分为三种形式，声音高亢者，基本上是互相吵架辱骂或者喝高了，声音平缓者，则属于正常沟通，常见场合就是寒暄打招呼、职场日常沟通、家庭的上承下安，声音低缓者，要嘛是阴谋诡计要嘛是私密话题要嘛是小道消息八卦论坛。

        公厕里吵架辱骂者有，喝高了则不太可能，就着这个味下酒似乎不太容易。寒暄打招呼在公厕文化里很正常，“嗨，你也来啦”、“这么快，搞定啦？”，当然，至于“好久不见”、“你吃了吗？”这不属于公厕语言的正常范围之内。而对于声音低缓者来说，基本上都是在非人流高峰期时候出现，而学校里公厕的非人流高峰期只有在非上课时间段内，那个时候莅临公厕的只有三种人：学校教职员工、临时闯入校外群众、临时上厕所的学生。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有可能因为学校教职员工交头接耳的谈论校长或教导主任之类人员的人品问题，被学生或临时闯入校外群众听到，一可能扩散到全校人人皆知，二可能扩散到全村人人皆知。也有可能因为学生交头接耳的谈论某些教师的执教水平，被教职员工听到或临时闯入校外群众听到，一可能扩散到全校人人皆知，二可能扩散到全村人人皆知。

        这个公厕除了是个秘密发酵地，更可能成为南村头与学校乃至整个社会维稳的炸药包，正如18岁师范学院毕业后刚刚来的一个陈老师，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因为我对他仰视经常已经到了向上直视的角度。这老师外貌英俊挺拔，除了嘴角的一个痣，让人觉得就像一盘完美的菜肴上多了个苍蝇一般，口才好笑容亲切，除了那个苍蝇就是个完美的男人。可惜，还是被公厕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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