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和尚徐生 (2 / 3)
        往日一坐下，片刻便能入定，不为外物所动的地藏，此刻却难断心中烦乱。

        地藏低头看着一旁同样难以入定的徐生，看着他不断地扭来扭去，不自觉笑了。但当地藏扭过头，背过身子，棱角分明的方脸上，似乎永远没有哀伤的浓眉大眼中泛起了雾气，泪水无声地滑落了…

        他不去揭穿徐生躁动的凡心，就像他自己也不揭穿自己无能的现实，带这个小徒弟来苏州城为了什么，徐生不知道，难道地藏自己还不清楚？

        但地藏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一个十二境的修士在大势面前，不也是蝼蚁吗？

        他看着月光下的映月塘里粼粼的波光轻叹：小时候真的以为，打碎了碗就是天大的事儿了……可现在…唉。

        地藏就这么坐着，背对着徐生，哭了…

        第二早，天边依旧挂着几颗星，东方只是出现了丝缕紫气。地藏整理好自己的心境，用僧袍擦了擦脸，走近河塘用木碗舀了一碗水洗漱起来。

        徐生默默地走近，学着师傅一起洗漱着自己，冰凉的水有时候确实能平静一个人的内心。

        “徐生啊，师傅今天就回蛮荒道了。你考虑好了吗？”地藏半坐在地上，脸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看着徐生平静地问道。

        地藏其实很清楚徐生到底会怎么选，在他决定带徐生来苏州城的那一刻起，其实一切早就注定了。地藏甚至不清楚，佛门振兴的担子，丢在这么一个小孩子身上，真的好吗？但徐生作为佛门灵童，现今苏州城局势大变，把他放在这里，确实是对佛门最好的选择。

        徐生愣了一下，扔掉了手里的木碗，惊其了塘里的鲤鱼越出水面，噗通一声跪下了，身子伏在地上抖动着，一夜压抑的情绪喷涌而出，再也憋不住了…

        “师傅…师傅……”徐生哇哇大哭着，眼泪鼻涕抹了一地，“弟子……弟子……不回去了……”

        地藏起身上前，搂住徐生，轻拍着徐生的背，摸着自家弟子的头。

        徐生抽噎着“师傅…徒儿…徒儿，真的回不去了…蛮荒道…徒儿不想回去了…徒儿想吃山楂果…徒儿想见……”

        地藏打断余生，摇了摇头：“没事的，没事的。师傅猜到了，这才是你该有的人生，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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