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酒醉的路人 (1 / 2)
        昨天看了场电影。《除暴》。

        回家路上，十字路口，我们等红绿灯。一个喝醉的中年男人，边走边喊，带着哭腔。东摇西晃，歪歪斜斜地穿过路口，到了路的西北角，倚着一根电线杆，痛声大哭。颓然坐下。

        我和先生商量要不要去扶他一把。后来，我们想，还是算了。让他哭吧。夜里哭够了，第二天生活还要继续不是。

        于是，我们调头回来，熄火。停在离他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他。不是看热闹，是怕他天冷没人管出事。

        起初，他就那么瘫坐着。偶尔扬一下胳膊骂几句，偶尔捶胸厉声大哭。

        初冬深夜，冰冷空旷。他的这些伤痛显得尤为清晰。看着看着，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对先生说，你看，天那么大，人这么小。可是吧，人的苦就那么大，大得好像天都装不下。

        先生说，人活着不容易，我们男人更不容易。

        好吧。我不争辩。毕竟，在我们面前哭泣的是个男人。

        现在回头想想，好像也是。男人苦，苦在心里，谁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女人苦，苦在嘴里，谁都能成为她们倾诉的对象。

        说回路人。我看着难受，对先生说，咱去劝劝吧。

        先生说，别去了。哭够就走了。爷们儿哭，你以为能哭多久？

        我说，你偷着哭过啊？

        先生说，没有。我哭，就爷爷走的时候，你不是看见了么？

        一回想，是啊，爷爷走的那天晚上，原本一直爷们儿得很的先生一反常态，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我哭。后来让我抱着他，他使劲哭。哭着哭着，睡着了。可是，第二天，先生又是一副爷们霍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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