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2 / 2)
        吴东业既喜且忧，如此听来这个库拉奇诺还真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可是他没有能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组织了一下言语，继续探问：“是吗？我和库拉奇诺认识也是得益于他在这方面非凡的学识。那么他有什么成果或者发现吗？”

        “成果可不得了。”这句话让吴东业闻之眉飞。不待他追问，芭芭拉继续说下去，只是语调轻蔑不屑：“成果就是借了不知道多少外债，还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他的蹩脚实验损毁了别人的物件。你别说，他死了以后，我过得反而开心多了。虽说也有一些上门收账的，可是账起码不会继续增加了。”

        听完这段反语的嘲讽，想来库拉奇诺并没有特别的建树。吴东业尽量保持自己的表情没有因此而变化。他不动声色地问：“库拉奇诺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呢？”

        芭芭拉说得情绪上来了，言语更是怨气：“老东西三月春寒没熬过，就了。他一死，我做的第一件是就把他所有乱七八糟的实验器具和杂乱的书籍全部给烧了。他这么喜欢这些东西，都让他带去陪葬吧。”三月死了，现在九月，算起来也就半年。芭芭拉却说“快一年了”，看来这对夫妻的感情确实很糟糕。

        吴东业一怔，然后一种无助的感觉升起来。原本他并没有指望自己这个瞎猫就刚好一次就抓到正确的死耗子库拉奇诺。可是如今真的抓到以后，情况反而变得更糟了。严格说说情况没有任何本质改变，但是自己的希望被带走了。

        吴东业还没来得及分析当前的局势，芭芭拉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至少是一个吴东业猜不透动机的问题。“对了，他什么时候借给你钱的？”

        吴东业随口胡诌了一个合理的时间，至少必须得设定在对方还活着的时候：“好像是前年四五月吧？”

        芭芭拉有些激动，感慨起来：“难怪啊，那段时间他频繁的银钱支出，说是买器材。看来果然并不是都用来买器材了啊。也不知道私下还借给过谁，看来也就只有你有良心。”

        吴东业考虑了一下自己还可能说的话，发现并没有。只得向这位借给自己应急钱财的死者表示了感谢，并向芭芭拉表达了节哀。事实上女士看起来一点都不哀。然后他只得告别。

        芭芭拉在关门前仍怨声载道：“还是得谢谢你的诚实。他死的时候，连好一点的棺材都快用不上了。最终不得用了破产商家滞销的棺材。不得不说这个结局非常配他这个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的无能之辈。”

        吴东业根本没有认真听老妇人最后的抱怨。他现在迷惑未减，却又满是绝望。库拉奇诺死于半年前。按理他和自己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可是他又符合其他元素，尤其是他曾经致力于打开一道门，这个说法太贴切了。

        转而吴东业立刻又有了一个新的猜想。那就是他打开的门有滞后性。他活着的某一个时刻，他打开了一扇未来的时空之门。这扇门刚好链接在2020年9月8日12时30分靠后中国杭州未来城里吴东业的行军床和这个世界的阿福尓赛至明东的飞船之间。若是细究，除去年份，这个世界当时的时间也应该是9月8日12时30分靠后。

        而由于库拉奇诺本人早就亡故，且他很可能对这个时空之门本身也没有任何实际的掌控力。所以当时的时空之门并不稳定，自己处于量子状态，具有两个世界二象性。他在两个世界穿梭了几次，最终才稳定在这个世界。这也是时空之门无法维系造成的。只是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吴东业无法理解的原因，为什么自己“附身”吴东业，而吴东业则“附身”赵新越。

        若是按照这个推论，结果相当令人绝望。他并没有找到回家之路。甚至听芭芭拉的陈述，库拉奇诺本人很可能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打开过这扇大门，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复刻出这次开启的操作。即便是复刻出来，大家也不知道会在哪里开启，会在何时开启。

        然后吴东业又想到了一个更绝望的事实。即便是他完成了一切打开通道逆转通道的操作，他顺利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两个世界也没有赵新越的实体了。自己顶着吴东业的容貌告诉大家自己其实是赵新越，一切只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穿越。自己除了被关进精神病院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

        前路，真的很黯淡啊。吴东业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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