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 3)
        稍远一些的地方，两个穿着中国古代短衫的侍者，正端着酒水盘在行进。一个是中国人，另一个则是明显的白人。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环着一圈白的黑色绅士帽、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虚杵着手杖的白人叫停了侍者。侍者取了一杯酒，这位白人绅士将酒递给了身边穿着大露背礼服的黑人贵妇。贵妇接过酒，微微一躬身，显然过度的束腰和巨大的裙撑极大地限制了她的行动。

        赵新越脑中似乎自动校正了他的判定：这是一个18世纪的组合。支撑这个结论的是两位宾客的服饰，这符合这一时期的历史印象。可是与刚才的奇异对话一样，依然是一种让赵新越难以适从的古怪。

        赵新越脑中终于问出了一句，这是什么情况？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个问题旋即会被分解为很多个子问题。比如这是哪里，他们是谁，我在干什么……可是，这个问题一闪而过之后。赵新越只是机械地把视野投向更远的地方。

        在见证了更多的人和事以后，基本上都可以被赵新越纳入他之前脑中给予的判定之中。作装服饰上大致符合18世纪的风貌。反倒是中国人，由于赵新越看过太多电视电影里那些胡乱搭配的服饰，很难判断其历史时期。

        在发现没有观测到更多信息后，赵新越的视线越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们。他注意到一望无垠的蔚蓝天空以及些许白云。这让他再次修正了自己的判定，自己是在一个露天的场合。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室内，可能是在某个大型的宴会。可是现在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赵新越这次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结论的荒谬。因为他的目光稍稍扫视一下就能发现的结果，现在却用了层层探索才感知到。可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对此毫无异议，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在接受了自己身处露天的环境中以后，赵新越站起身来，准备更多地了解周围。甚至站起身以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一直坐在一把躺椅上。

        站起来以后，赵新越的认知又一次得到的刷新。他看到了木质的地板和远处的栏杆。像是想到了什么，赵新越抬起了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巨大的船帆，然后是各种绳索、桅杆、瞭望台。自己是在船上？似乎哪里不对。

        转念间，赵新越明白了不对在何处。他的视线里并没有水面，按理以他站立的位置，他顺着船边缘看到水面。若是光还是沿直线传播的话，他自觉他颇为精巧的吐槽了一句。他向着栏杆走去。按理，越接近栏杆，他越容易看到水面。可是他的视野的改变并没有让他看到任何不同的东西。

        当赵新越手扶到栏杆的时候，他终于确认了一点。船并未在水面上航行。而是在飞行在空中。他从上往下望去，找到了乘坐飞机快要降落时的感受。底下的绿地房屋城墙清晰可见，这艘“飞船”升空得不算太高。随着景色的流动，确切地让赵新越感受到“飞船”的移动。他还注意到下面的船舱壁上支出不少支架，这些支架上都有水平旋转的螺旋桨。

        这一刻，古怪的感觉终于达到了极致，让赵新越的大脑被彻底激活了起来。之前仿佛有一股抑制他思维的力量被解锁了。一旦思维起来，赵新越似乎又恢复了社畜码农的本色。他刹那间在脑中闪现出很多个问题。

        最古怪的是，为什么之前他的观测总是一步一步展开。在他不准备观测的地方，没有任何信息可以被他接收到。按理，他早就可以发现这是一艘船，早就可以发现这艘船还在航行中。甚至即使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他也能察觉到远方景象的不对劲，从而很快得出这艘船并未在水面航行的事实。

        其他的虽然古怪，但是和赵新越自己的关系没有这么大。更像是世界的问题。周围是一个什么环境？为什么不同人种可以使用不同语言交流？船为什么可以在空中航行？船身左右两排螺旋桨凭什么提供足够的升力？这完全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如此种种。

        然而赵新越若是大脑足够活跃，他还应该提出更本源的问题。只是他无法意识到到某些情况。尽管如此，他的疑问也让他犹豫和警惕起来。他背靠着栏杆，看着甲板上的热闹，很想穿透目前的疑惑，却又抓不住任何头绪。严格说他心里似乎闪现过一些他无法抓住的思维火花。他觉得这些火花中潜藏某种答案。遗憾的是，他无法看清这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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