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替罪羊
  霍林坐在后座，脸上青一团、紫一团，嘴角还是未干的血迹。此时他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带扎紧，无法挣开。坐在驾驶位上是一个剔光了头的中年汉子，嘴里叼着烟，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光头自称叫坤哥，霍林下午离开前就是和这个人通的电话。坤哥开口道：“小子，你可真是选了个好地点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警局朋友说，这次收货颇丰，还翻出旧案来了。行，你可真行。”霍林浑身都在颤抖，解释道：“坤哥，我确实按你说的办的，找了个替罪羊，可是，我怎么知道会发现另外一具尸体。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坤哥转过身反手就是一耳光，嘴里斥骂着：“你个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你该问的吗？不过，死人，就不会说话，也不会告密了”。说着眼睛瞪着霍林，杀气在狭窄的车内让霍林忍不住尿了。坤哥瞥了一眼，骂道：“妈的，真tm晦气”。然后从驾驶室出来，将霍林从车后排座位上拉出来，跪在地上，霍林已经打湿的裤子在冷风中吹着，感觉自己浑身躺在冰块上，能明显感觉到有个东西在顶着自己的脑袋。霍林知道今晚自己可能就会被解决掉。突然脑海里就想起姐姐霍筱冰的样子。自己和姐姐相依为命，父母在一场车祸后双双过世，留下一个汽车修理厂给姐弟俩。原本自己和姐姐可以过得很好，但偏偏自己不争气，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如果自己死了，就留下姐姐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依靠，该怎么办。霍林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自己还不想死，自己还不能死。霍林脑子飞快的转动，听见拉动保险栓的生硬，在坤哥扣动扳机的前一秒，突然说：“坤哥，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和我姐姐打个电话，我只有这一个姐姐，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消失了，我姐姐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了。”坤哥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霍林乞求道：“我没有要耍花样，我保证，就说一句话”光头冷冷的说道：“不行。别墨迹了，我送你上路”霍林见坤哥不接招，马上改变主意，说道：“我不打电话，那最后帮我录个视频可以吧。我总要对我姐姐有一个交代。我死了之后，你们把视频发给我姐姐也行。”坤哥从后绕到前面，看着霍林手脚被固定住，晾他也跑不了。于是把手枪放回腰部的口袋，拿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霍林倚靠着车尾慢慢站起来。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光头拿着摄像机对着霍林，留下了他年轻生命最后的一点影像。沉寂的树林突然被一声尖叫刺破了宁静，惊起栖息的鸟四处飞散。

  今晚的刑警队犹如打仗一般，一整晚都是灯火通明。出一趟现场，把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都带了回来。人手突然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谢亚东走进办公室，前脚刚进，后脚就把门锁上，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王紫恒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四十了。今晚看来又要通宵了。于是吩咐人叫了外卖和咖啡，两间询问室同时办公。王紫恒负责刑警1组调查霍林姐姐霍筱冰和俱乐部的摩托车修理师陶进。另一组负责调查许译扬、叶欢以及同场比赛的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筱冰看了王紫恒手中的照片，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心情犹如坐了过山车一般。王紫恒道：“目前可以确认，通过电脑户籍照片比对，这名摔下山崖的车手不是霍林，你刚才也确认了这一事实。”霍筱冰道：“那我弟弟去哪里了？”王紫恒：“我只能说你弟弟不在这起事故中丧生。但去哪里了，目前警方还没有线索。你是否认识照片中的这个人？霍筱冰看了看照片上满脸血的人相，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王紫恒道：“你现在可以把你弟弟的一些情况告诉我们，便于我们侦破案件”。霍筱冰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漂浮的木板，赶紧擦干眼泪，拿起纸杯喝了口水，然后回忆起自己和弟弟的故事。我弟弟从小就很机灵，也很聪明，但因为爸妈去世得早，缺乏管教，霍林的聪明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我很后悔没有好好监督他，管教他，他连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霍林跟我说，他不想继续念书了，就辍学去了爸爸留下来的那个汽车修理厂。我以为弟弟学习不好，早点工作挣钱也挺好，但没想到，他整天和一些社会上混的人在一起，还一起搞了个摩托车俱乐部。我和朋友一起开了家美容院，以前我学过一些美容技术，所以我也隔三差五的去做做培训。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弟弟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昨晚又在哪里过得夜，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就呆在俱乐部，因为早前听说他今天有场比赛，我跟他打了个电话，想提醒他过几天就是爸妈的忌日，让他不要忘了。之后，我就去美容院了。一直到下午六点多，俱乐部的小陶给我打电话，才说出事了。我接到电话后马上就赶了过去，我还打了搜救队的电话，请求搜救。王紫恒问道：“你弟弟刚买了新的摩托车，价值好几十万，你知道吗？”霍筱冰惊道：“我知道他才买了新车，因为弟弟一直都很喜欢摩托车，但我以为只要几万块。”王紫恒问：“那他买摩托车的钱是哪里来的？知不知道？”霍筱冰眼神有些闪烁，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我不清楚。”王紫恒又问道：“那你弟弟除了俱乐部，还经常去那些场所，和哪些人接触？”

  霍筱冰见警察没有继续问那辆摩托车钱的来源，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回答道：“除了修理厂、俱乐部，霍林偶尔还会去叁克拉找他女朋友。”王紫恒问道：“他女朋友叫什么？今天来没有？”霍筱冰摇了摇头。王紫恒用手敲了敲桌子，说道：“是没有来还是不知道？说清楚。”霍筱冰露出嫌弃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平静盖过。说道：“我不清楚。”但这个转瞬即逝的表情被王紫恒捕捉到了。她发现，自从霍筱冰知道死的那个人不是霍林之后，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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