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升华
        山边小溪，小溪游船，游船路人，旅行的地方即使再美，也要有回去的一天。郑杰和蒋文静就这样回去了，带着对宁静小城的思念和对都市霓虹的怀念踏上了回归的路途。一路上他们两个也是没有停歇，即使在路上，在飞机上也是一路上都在交流。

        “这次旅行，还多亏了有你陪着才不会无聊，不然我一个人也不会想着出来的。”蒋文静和郑杰说道。郑杰也许有点疲惫了，带着点疲惫的语气回道：“就当我们是旅行的同伴吧，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一起出来旅行的机会了。这次反正又要回去了，回去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吗？”“或许吧，回去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目标，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东西，整天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蒋文静说。郑杰这时候的内心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去计划下面的路，应该要怎么去走，但是他毕竟还年轻，对一些事的判断力还是不够。回到以往的城市中，面对着许许多多的诱惑，这是和刚刚旅行回来的城市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虽然有点相似之处，这个相似之处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飞机落地了，郑杰和蒋文静两个人再次回到了这个充满着人与人密切接触的城市之中，一切还是这样的熟悉，仿佛刚刚去过的山城就像几年前去过的一样，甚至已经在他们的头脑中遗忘了。首先他们两个并不着急赶着回到申雪芝或者沈骏韬身边。而且在附近找个了餐厅，先去吃饭。郑杰问了问蒋文静：“这一家怎么样？”“不怎么样，没有档次，而且看起来装修还不行，肯定不行，换一家，来到这里了，别人都吃的那么好，为什么我们要吃不好的。”蒋文静带着点生气的语气回答郑杰。不是一个人变了，而是这个环境中的人都变了，久而久之，每个人都习以为常。奢侈的生活在这里成为了日常，甚至每天不奢侈一下，都以为不在这个城市中生活过一样。蒋文静自己找了家餐厅，然后带着郑杰：“行吧，就这个了，这个还算高档点，最起码不用看别人那种不堪的吃相。”走进门一看，就是一个金色的大柜台，柜台上放了个招财猫，也挺大。里面的服务员迎面上来：“欢迎光临。”郑杰和蒋文静选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看着菜单，蒋文静就选择，说：“前几天在那边没有吃的很好，几乎都是当地的特色，却没有什么很好的东西。你看看这菜单中，多少美味都是在那里吃不到的。不说山珍海味了吧，最起码让人看起来有的选择。”郑杰听了之后多多少少有些疑惑，怎么回到了这里，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之前旅行的时候吃的并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也没有见到蒋文静会说这些话啊。这是怎么了？郑杰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可这是大都市啊，仔细看，旁边的服务员就在盯着你点菜，你的目光转向了便宜的菜上，她们的嘴脚不知怎么得就会不由自主的撇了下。

        每个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别人的身上，他们不会关心自己什么样子，倒也奇怪，他们老是喜欢看别人的样子。坐在餐桌旁，吃饭的时候，郑杰和蒋文静并没有聊的太多。还是对以后的生活有所顾虑，反正郑杰是下了心要离开申雪芝了，而对于蒋文静来说不知道怎么办，或许也会像郑杰一样，离开沈骏韬。

        饭后，他们各自回去了，分别回到了申雪芝和沈骏韬的身边。申雪芝这时候并没有在家，而是在外面，这几天，申雪芝并没有在乎郑杰的生活是怎么样，而只在乎她自己的生活过得怎么样，这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郑杰是被申雪芝掌握着。而申雪芝，像郑杰这样的沙子很多，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慢慢被海水所掩盖，最后消失在这片汪洋大海里面。

        郑杰最后和申雪芝见了面，还是在公寓里面见面的。这几天不在这里住着，显然申雪芝也没有在这里住着，房间里的物品摆放还是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变化。郑杰先开口和申雪芝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子下去，我还年轻，其实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我俩的关系吧，实在说不清，我明白我现在的位置和处境。”申雪芝现在坐在沙发上面，什么也没有说，看着电视，就连郑杰把话说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申雪芝开口了：“我明白，你现在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很复杂，如今，就是这样，你总归要学会一样本领，而在我看来，你的本领无非就是这个了，逗我开心，陪我一起生活，而我自然而然又不会亏待你，该有的你都有。”“我明白我们的关系，也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现在我被限制住了我的自由，我合理的自由已经没有了，只是待在这里，整天像牢房一样。”郑杰回答道。申雪芝听了这个话笑了下说道：“你想怎么样，我给你你需要的东西，那么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给你那么多的花费，你还想获得很多的自由的时间，这自由的时间你去找别人怎么办，拿着我的东西，什么也不付出，还有大把的时间，这多好，我都愿意做。你要记住，你想得到某个东西的时候，难免在这个获取的过程中会失去一些东西，而你，失去的是你现如今纯洁的爱情和合理的时间，因为这是你用这些和我换来的。”郑杰没有说话，站在那里思索了一番。窗外的风有点大，树叶和树叶之间的拍打声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屋里的两个人沉寂了下来，像没有什么发生过一样。

        沉寂过后，郑杰还是在说：“我明白这些东西了，我就是不想这样一直下去。”申雪芝：“就算你离开了，你想去哪里？去找一个工作？适合自己的工作？还是去找另外一个像我一样的人？你自己清楚，无论到哪里，你没有自己能够生存下来的渠道，那么外面处处就是竞争。而你又能会什么呢？”“我不会什么，我也不清楚自己该去做什么东西，但是我就是觉得我不应该还这样一直下去罢了。”郑杰也说道。申雪芝并不在乎多一个他或者少一个他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对她来说，郑杰不过是一个需求罢了，而这个需求可以随时切换过来。可是不论怎么样，在这个城市中，生存下来是第一位的，其实再是生活，不然像郑杰这样的人就在这里活不下去。

        郑杰考虑了几天，这几天并没有见蒋文静，他有时候也在想，蒋文静在干什么，是不是和他的处境一样。对于一直处于不在自由状态的郑杰，一直被他人限制住的时期，一旦哪天脱离了这种限制，随之而来的也许就是疯狂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有了离去的心，那么躯体也自然而然会跟随自己的内心而游走。

        这几天郑杰一直也在考虑这个事情。正好抽空出去吃个饭，顺便带着小天一起出去玩下。走到接近市中心的一幢**下面，**附近有一条街，街道里都是一些餐厅，各式各样的中餐，西餐之类的都有。他和小天就找了个餐厅坐了下来，无论是从里往外看，还是从外往里看都是能够看得很清楚，毕竟让走在街上的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餐厅的内部结构，这样也让要吃饭的行人心里有个参考。郑杰和小天找了个位置，郑杰坐的位置刚好面对大门，而小天则就和他面对面了，背对着大门。其实，小天也搞不清郑杰和申雪芝的关系，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只知道郑杰有时候会带他一起出去玩，只要自己玩的开心就行了。毕竟是孩子，在这个阶段，也不会想太多的事情，心里只有开心和高兴就是最好的。正在坐在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就像他们一样，都是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人，郑杰在心里面猜这个人的身份，猜那个人的心思，又从别人的外表和装扮猜这个人的工作。心里想到：“他们为什么都踩着急促的步伐在这里逛来逛去呢？他们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没有自己的时间。”小天看了看郑杰陷入了沉思，突然打断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呢？”郑杰无意识的回答道：“我在想这些路人来这里干什么呢？”“和我们一样啊，来玩啊，吃饭啊。”小天说道。“但是他们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松，每个人的步伐都很快，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你回头看看。”郑杰向小天说道。小天看了看：“他们肯定赶着去参加什么有趣的活动，心里很高兴，然后就走得很快，难道不是吗？”随后，小天纯真的笑容布满了他的脸庞。可是在郑杰看来他们并不是这样，郑杰认为这些人是急急忙忙的要去工作，要去见人，如果再不快一点，那么就会迟到，迟到的后果就是由他们自己来承担，这时间显然不是他们自己能够掌控的而且由别人掌控的，而自己能够掌控的仅有自己的躯体，而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躯体赶紧离开这里，赶向另外一个地方。这不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写照吗？又与郑杰现在有什么两样。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郑杰则只会想着他们都是带着目的，带着痛苦，带着被禁锢的灵魂来来这里游荡的人群罢了。而在小天看来，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在这个街道上寻找着他们的快乐和去寻找他们想见到的人，所以他们会一直走得那么快。

        饭后，郑杰牵着小天在这边走着，他抬起头看着这边的高楼大厦，每个人在这个现代建筑下面显得是无比渺小，而大厦里的人也在高处往着大厦下面走来走去的人。小天望着大厦的顶端问道郑杰：“这么好的楼，他们是怎么建成的啊？还有就是上面的人都在做些什么事啊？”郑杰愣了一下：“肯定是工人们练成的了啦，上面的人肯定有着他们想做的事情，不然他们也不会去那么高的地方，这些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那么他们还会下来吗？还是一直在上面，一直就这个样子呢？”小天又问。“当然会下来了。”郑杰说。“我知道了，他们不快乐的时候就会下来了，就像去游乐场做过山车一样，那么高的地方下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这边，看起来很好玩。”小天幼稚的说道。郑杰听了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小天，在郑杰看来这样可笑的回答却是小天现阶段最满意的答案，而作为一个经历过童年过来的成年人，没有必要去破坏一个儿童的想象。

        “我们再往前面走走，你看那边，那么多孩子在那里，你想去看看吗？”郑杰问小天。“我不想去，那里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是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我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小天说。“怎么了呢？不喜欢和陌生的人玩吗？但是他们的年龄都和你差不多啊。”郑杰问。小天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爸爸，也没有人带我出来玩，我感觉和你在一起玩就很开心，那边的小朋友那么多看起来那么小，也许不适合。我们走吧，往前面看。”小天向郑杰说道。

        在这个街道再往前面走，道路两旁的欧式建筑映入眼帘，一个商店的门口很多人都在排着队，有老人，小孩，还有热恋中的情侣，对于郑杰这种手牵着孩子的还是很罕见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带着她们的孩子。这里的人什么都缺，唯独让自己身心享受的项目不缺。吃的，玩的，穿的，只要是能够满足他们身体上的养分，要什么样子的就有什么样子的，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金钱。郑杰边走边看着两旁的商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那边在树下的情侣在那边热烈的拥吻着，这边服装店门口一对爱人在试穿新衣服，再往那边看去，又是一对夫妇在带着他们的孩子慢悠悠的领略这里的风情。而面向郑杰自己则是自己带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逛来逛去，好在的是他人不明白他和这个孩子的关系。一想到这里，郑杰心里就有着十分的不平衡，联系到了自己的生活，我本应该可以像他们一样找个自己相爱的女人在这布满着阳光的大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可是现实中，一贯如此，你越缺什么，你的眼睛中就会频繁出现你缺的这种东西。比如现在年轻的郑杰所缺的真正的爱情。

        “这个车太酷了，和别的车都不一样，跑起来肯定很快。”小天手指着法拉利和郑杰说道。突然，从这辆车里下来了一对男女，男的看起来很年轻，和郑杰的年龄差不多，这时候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个女人，和他打了招呼就背着挎包就离开了这个男人，很显然，这个女人到了目的地。过了一会，男人还在抽烟，但是墨镜一直没有拿下来，头发用发胶打的很齐整，整整一个背头，看起来很时尚。即使是抽烟，他哪里也没有看，一直关注着手机，不像郑杰一样四处张望。这男人接了个电话：“对对，我就在商场门口，一辆红色的车，你过来就直接看到我了。”过了一会儿，又来的一个女的，明显不是上一个女人。这女人有着直直的黑发，即使是在初冬，身穿长袖的衣服，也遮挡不住她的身材，而且身材比例也刚刚好，走路的体态非常挺拔，郑杰又瞥了一眼，刚好目光集聚在她的面部，瞬间就让郑杰记清楚了她的脸，眉毛很浓不需要去再修，长得恰当好处，而清秀的大眼睛也正是每个男人喜欢的一部分，鼻子和嘴巴的距离也是刚刚好。这时候，她和这个男人打了个招呼：“是你，这是你的车吗？这么好！我很少坐过这样的车，快点，让我体验一下。”这个女人，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赶紧拍照，生怕错过任何一秒钟，拍完了车，又拍了合影。接着又对男人说：“你比照片中的帅多了。”在郑杰看来，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气质，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而无疑，最吸引人的，就属他的车了。

        郑杰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前的女人即使外表再美丽，他顿时也没有了兴趣，这个美丽的躯体和多重的灵魂简直不匹配！但是此刻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吗？为什么会厌烦眼前的这个女人呢？到头来，自己哪里都是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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