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一章 1.选择于城市
        “郑杰啊，今年你就毕业了，当初学的专业，毕业出来当个老师也挺好的，在家里教教学，娶个老婆，这辈子也挺安稳，考上了教师编制，也不用愁了，每年还有很多的假期，挺好，挺好。”郑杰的爸爸说道。“好是好，可是我目前不喜欢这个工作，我觉得我还小，应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刚刚毕业就做一眼看到几十岁之后未来样子的工作”郑杰带点反驳的意思回答道。

        郑杰的家里并不富裕，但家里正常的开支什么的，衣食也无忧。他爸爸的年龄也不小了，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过日子，父辈们的想法无非就是老师、医生、公务员。而郑杰的爸爸就是这样想的，但是郑杰却不同意。

        转眼7月份到了，郑杰从大学毕业了，但是他没有回家，因为他惦记他女朋友，所以他暂时没有走。手机微信消息显示：你快毕业了吧，毕业之后来我这边啊，继续过来啊。因为郑杰在这个地方暑假干过兼职，然后用兼职的钱换了个新的手机。郑杰看了消息思索到：我也许会在学校这边，因为我的女朋友还没有毕业，她在这边呢。但是这只是郑杰想的，他回复了他高中同学杨超：“好的，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我就过去”。最后时间实在到了，他买了高铁票，是到大城市的高铁票。郑杰和她的女友见了面说了情况，谁知道这却是他们最后的别离，因为他们以后将不再同一个城市。郑杰打包了行李，连家也没有回，就跑到杨超那里去了。

        到了城市已经是晚上，虽说是在晚上，但是仍然灯火通明，这个城市一直都是这么繁华，数不完的路灯，走不完的路，看不完的人，就是给郑杰一个信号，这里多么美好，一切都是美好的事物，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自然有他的吸引力。这里有穿普拉达，路易威登奢侈品的，也有穿各种潮牌时尚的，也有穿运动休闲的，也有穿西装革履的，也有穿破烂不堪的。这里的高楼在晚上永远不会停歇，因为这样它们才会显示出它们至高无上的品味，穿梭在高楼中间五光十色的灯一直在闪烁，你要知道这每盏灯后面都会有几个故事，都会有几个人。这里的道路是那么开阔，路上车水马龙，百万级别的车辆到处可见，十万级别的车辆更是多如牛毛，道路上的鸣笛声就像给人诉说着这个城市的魅力。人和人勾肩搭背，左拥右抱，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他们在一起，他们走在各个大商场的前面，宝格丽，香奈儿，劳力士，这里的一切，就像向世人宣誓这里的人就是生活在理想的世界。

        这是郑杰第一次这个车站，实在是太大了，他看了上面的标语，很多出口和很多路标，对于在小城市上学和乡村长大的他来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车站。他给杨超发了信息：“我到了，现在正在找地铁过去”。他跟着地铁的标语走进了地铁站。郑杰下到站底下，看到了来来往往的人，有带着行李牵着孩子的中年人，有互相依偎在一起走路的年轻人，有像他一样刚刚毕业拖着行李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的青年人。不过，这些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城市的路人，“谁不是路人呢？我们都是路人，只不过走的路不同罢了”他心里暗暗想到。郑杰上了地铁里面，即使是在晚上，这座城市也不会停息，因为它会接待每一个来这里为生活而为之奋斗的人。

        就这样，郑杰去到了他公司所在的宿舍，一个宿舍有十个人，一百平左右的小区公寓，三个小房间，一个大厅，大厅里放满了上下铺，虽然满了，也就四个床位吧。郑杰到了杨超住的房间，一个小房间，里面原来就住了两个人，这下加上他，一共三个人。因为房间比较小，索性就直接打了地铺，这里最好的无非就是那个空调了，为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寒气，还是比较舒服的。今晚太晚了，他和杨超也没有来得及庆祝见面就匆匆睡下了。

        郑杰因为是科班专业毕业，再加上在学校经常去锻炼，又有资格证，所以他自然有个好的身材，总之和他要工作中的同事比起来身材和专业也不错，最缺乏的无非就是他的销售能力了，这对一个涉世未深，本来就不愿意多说话的他变成了一个大的难题。好在郑杰的身高和长相还算可以，外表一看就属于那种刚硬的男人形象，留着短发，看起来十分精神，阳气十足。而杨超则不然，他属于那种有点秀气像江南男人的那种气质，更招年轻的女孩子喜欢。

        这时候，办了入职手续之后，第二天就要上班了。郑杰和杨超说：你在这里怎么样？还是以前那样吗？杨超回答：变了，不是以前的那个公司了，这个地方已经被收购了，虽然收购了，但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业绩和客户量提高了太多，不用担心没客户，没人锻炼的事情之后杨超带着郑杰去见了经理，看到郑杰之后，经理眯着他的小眼睛，挺着小肚子，然后提了提他的腰带，眼睛往下瞟着郑杰说：“来了啊，还是以前那样，有点瘦，但是身材还不错，再壮点就更好，我们这缺你这种，估计又可以多增加点业绩，不错，把自己身体练壮点。”说完了就跑到一个标记业绩的黑板那边去了。看了看上面的业绩，突然转过头对杨超说：“太少了，这都月中了，你不知道吗？干起来啊”杨超回答道：“该出的都出了，也没有什么新人，我再想想办法”

        大城市，对于人来说就是一块大饼，这个饼好不好吃得有调味料，而对于本地的人来说他们拥有调味料；而对乡下的人来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必须向城市里的人借到这些调味料，但是借到调味料之后还不一定咬得上。就这样，郑杰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而他的这份工作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以为只需要带客户锻炼，达到他们想要的目标就可以了。可是，每个公司的立足都要经的支撑，所以这个经济的来源就是他们客户消费的收入，而这个销售的收入就是从郑杰以及杨超这样的员工中来挤压。初出茅庐的郑杰哪里会什么销售的一些套路啊，而且有的时候他们会一直被灌输，什么什么你要学习狼一样，冲起来，如果你现在不工作，会怎么怎么样。但这些东西对于向往自由和不喜欢受束缚的郑杰来说，无疑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七八月的城市无疑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道路两旁的梧桐树依然停在那里，道路中间的车辆和人群也是熙熙攘攘，小孩子奔跑的身影郑杰也看在眼里，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已经开始工作了。清晨，路边的大爷似乎很生气，用着本地口音训斥着一个小青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路这么大，你都撞到我身上，幸好我身体比较好”，小青年估计也是着急去上班，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的，想必也和郑杰一样刚刚毕业不久吧。

        小眼睛经理开始当着这么多同事开始训话了：你们看看，月底了，才这么一点点业绩，怎么办？马上这个月就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必须完成你们定的指标，不然，每天都要晚下班，你们熬，我陪着你们。”每个人都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其实他们在郑杰看来，已经形成一种思维定式和身体适应，不过就是一群上班的机器人罢了，不会思考工作以外的任何东西。郑杰从一开始就反感听这些东西，天生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厌伪的特点在他的身上经常体现出来。还有次衣服不整的经理说：“如果完成不了你们定的指标，那么你们就不要去锻炼”，罚款都可以，但是不锻炼对于郑杰来说就不太好，他仍然还是违抗着这个指令，还是去做他认为可以做的事。因为他认为，个人形象和自己的专业水平比那些花里胡哨只会吹嘘的别人满口跑火车的话语更重要。但是对于刚刚来锻炼的一些新的客户就不一样。

        有次来了个新的客户，是个女的，身材并不怎么样，长相也不好看，大摇大摆的来了，她拎着包，手里拿着手机，目中无人的往旁边休息的地方一坐，就好像她自己的家一样，毫不拘束。这时候一个路人体型的男指导员看到了，他叫陈流，一个干了几年这个工作的人，用他的余光瞥这个包，是什么法国的奢侈品，又瞥了一眼手机，又瞥了一眼鞋子，心里有了底，是个有质量的，上去谈谈。巡视了一圈以后，陈流慢慢靠近了，低着腰笑着脸对这个女的说：“姐，今天一个人啊？看你气质就不一样，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今天想锻炼嘛？”女客户顺便靠在沙发的靠垫上说：“不了，我今天就是来随便看看，你们这装修的还是不行，太土，灯光什么的还弄弄就好”郑杰听了心里想：这不是酒吧，是锻炼的地方。而陈流这时候更欢心了：“姐，这不是大问题，您提要求，我们会改。”也许是第一次来，这位女客户还是有点陌生，于是没有再搭理陈流，陈流见了势就说：“姐，我加个您的联系方式，您下次想来锻炼，我带您”，这位女客户眼睛瞥在别处，头昂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不耐烦的走了，陈流自然也没有留到联系方式。陈流过来了，和其她人说，没什么质量，不行，下次再来注意点。

        也许这里很小，设备也不是最好的，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交流，有交流就会有交集，有了交集就会有交涉，有了交涉最后会变成交战。就是这样，慢慢的你会被带入因为你需要交流，紧接着按部就班来，即使没有人教你，你始终会学会，也有可能是学会很多，也有可能是学会很多，这就取决于你自己了。我们始终处在一个深渊里，没人能够脱离这个深渊，因为他是深渊，我们只能待在里面，而且四面围墙，墙上面布满了针刺，也有可能是粘液，也有可能是棉花糖，这些东西将会伴随着我们一直走下去，无论怎么样，我们还是在这个深渊里，我们的肉体还存在在这里。城市吸引了我们需要去拥有许多东西，却不曾告诉我们需要舍弃什么东西，因为这就是我们每天生活的城市，总是会被人贴上标签，这个标签就是你对一些你想拥有东西的渴望，而我们最后在这个深渊里原地不动，就像钟摆一样，永远停留在这个距离和这个时间。

        第二次这个女客户又来了，显然这次来有备而来，穿了运动服过来的，郑杰见状叫了陈流：“你的姐来了，快去。”陈流赶紧跟了过去“今天热不热？才下班吗？我带你锻炼锻炼啊”这个女客户只回答了“好”。于是带她锻炼了，结束后，陈流自然心里有底，他需要完成他的指标啊，每天的指标，就和这位意大利包装的女客户谈了起来。“姐，您感觉怎么样？您的身材本来就不差，再稍加锻炼下，您这身材配上您的气质，还得了啊”。她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陈流继续说：“姐，您看您穿的，用的都这么有品位，我们的身材就更要保持下去了”这位女客户说话了“我很保持的，每天不吃猪肉，吃鳕鱼，三文鱼，澳洲牛肉......”就这样他们两个吹嘘了该有接近两个小时，终于谈了下来。总共4节课。陈流过来和其她人感叹道：“不容易，本来我都不想去谈的，浪费我的时间。”

        郑杰默默站在那里，思索着，必须这样才可以做到这些工作吗？我自己本来也不差，没想到全是靠嘴唇的功夫，不是自己学的一切专业知识。“说了这么多好话，好听的话，没人不愿意听啊，而且还得看她们的脸色，没办法，只有这样了。”陈流顺道。郑杰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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