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
  随着时间慢慢流淌，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一点惊喜和意外，生老病死对于村民们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人总是要走的，没有人会永存下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但你却不知道意外会何时降临。又是一年征军时节，城里的差役来下榜，将那张榜单贴在了村口的木栏上。这次村民们一如既往地来看看这次的榜单是什么，但在看过之后，都表现出大惊失色的模样，都不安的互相交流着，低声细语，眼神里透露出慌乱和躲闪。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在看过这榜单表现出这副模样，晴鸢虽然是一个姑娘，但是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这次的看榜中便有她在这其中，她挤破头往榜上看去。不看还好，看了顿时也大惊失色，眼睛里好像有泪在打转。榜单上，不只是征兵，还告知了村民们一个消息，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边境上，蒙古族鞑靼部要驱兵经过此地。可想而知，当他们来经此地后果是什么，也就不难理解村民们为何会如此模样。天渐渐暗下去了，变得有些阴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死寂般。村民们还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位老者对着村民大喊一声“同乡们，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搬离我们这赖以生存的地方，虽然我们的祖辈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了，要是不赶紧离开，那么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就此回去收拾，准备离开这大山深处，去城里吧，那样我们还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村民们听完之后，立马四散而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慌乱。晴鸢也小步快跑回去，去告诉奶奶。当奶奶在家做好晚饭，等着姑娘回来吃饭的时候，往门口看去，不一会儿，就看见晴鸢满头大汗的进来，两腿好像灌了铅似的，抬起来都要使好大的劲。奶奶走过来搀扶住她，奶奶用自己的绢子慢慢擦去布满在晴鸢额头上的汗珠。晴鸢来不及喘口气，对奶奶说“奶奶，我们收拾一下行李，离开这里吧？”

  奶奶不解的问到：“这是怎了？要发生什么事了？”

  晴鸢用布满泪水且晶莹剔透的双眼望着奶奶那已深深凹陷下去且失去光泽的眼睛说：“在几百公里外的地方，有蒙古族的部落要过来了，奶奶，我们去城里吧！”

  奶奶听了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已经有了模样的女孩，眼泪不觉中从眼角滑了下来。这时的村里早已是开始闹腾了，吵的吵，闹得闹，一切都失去了往日的模样。奶奶对晴鸢说：“我们先吃饭吧，等吃过晚饭，我们再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虽然是极为简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和无奈。晴鸢也只能听奶奶的话，静静地吃着晚饭，这一顿饭吃得很漫长，却也很快乐，不失往日饭后交谈的乐趣。

  饭后，奶奶和孙女俩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并把陪在奶奶身边的那条小狗也带上离开这个她们世代生活的地方。当俩人走到村口的时候，再回头看看这已经显得破败的村子。奶奶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就对晴鸢说：“我们走吧，也许以后还能再回到这儿。”说完泪水就从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划过。

  这一夜，天上的月是那么的亮，照亮了夜间的小路，正值深秋时节，冷气不住地往人身上扑去。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山外走去。走得很慢，却显得匆忙与慌乱。

  一路上，村民们的队伍走的很慢，双腿好似被黏住在这土地上一般，脚抬得很沉重。这时，队伍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正是秋分过后，寒意阵阵袭人，逼得人将身上的衣服紧了又紧。虽然这条山路，村民们是常走的，就算是乌云密布的夜晚，也不会迷路。虽然这次的夜晚，有银盘照耀，但村民们好像对这条路很陌生，走起路来，给人一种磕磕绊绊的感觉。晴鸢和奶奶互相搀扶着，没有一句话语，就静静地向山外走去。

  这条路也要走上将近一百公里才能到城里，急不得。当村民们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就会无声的抹着眼泪，作无声抽噎状。周围只剩下了一片又片的枯黄与已经显得苍黄的山峦。

  慢慢的与故乡越来越远，心里那份依托之情也慢慢隐于内心深处。不敢与外人倾诉，看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份闪躲与防备。生怕别人会戳破这在村民们心中最后的防线。

  在这一夜之间，原本宁静的生活被打乱了。在这条路上，村民们时不时地回头怅望，似乎若有所失的感觉。是的，他们失去了那个生活了几十年地方，失去了大自然的庇佑。现在，他们成了别人口中的流民，虽然城里到这不过百里，但是城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家。对于现在的村民们来说，只有把那份对于故乡的思念埋藏于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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