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生沉湖
        那个泪光盈盈的女孩叫欧阳白雪，人长得大眼直鼻，嘴巴小巧，脸虽然有点圆，但看上去很顺眼，特别是女孩的皮肤，细腻雪白如梨花压枝，粉嫩滴水，那皮肤看上去吹弹得破，加上她高高的个子，哭起来更兼梨花带雨，真是漂亮到了极致，虽然牙尖嘴利，毕竟是弟弟落水了，也情有可原，所以，是男人都不忍拒绝的，更何况宋书生本来就心地善良呢。

        宋书生没理会欧阳白雪的尖酸刻薄，他勉强爬了起来，身体一个摇晃，众人担心的看着他，爷爷忙过来扶住说:“书生啊！你累坏了，你的体力已经透支了，不能再下去救人了，爷爷身体还行，还是让爷爷去吧。”

        宋书生看了看爷爷说:“爷爷，你都快80岁了，哪里还能下湖救人？我没事的，你别看我我在岸上摇摇晃晃，到水里面就没事了，因为水里面不费劲，况且那男孩已经沉了，应该昏迷了，他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我会把他救上来的。”

        宋书生说完再次跳下了湖，他心里想的是：反正我都不想活了，能把男孩救上来最好，不能把他救上来，自己支持不住了的话，死在家乡的湖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岸上的老人看着摇摇晃晃的宋书生跳下湖，很多人都在喊:“书生小心啊！如果救不上来了，你已经尽力了，没人会怪你的，你是这山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你不能有事啊。”

        山村里的人很多都是比较淳朴的，只是后来出去打工的人学了些聪明回来，让淳朴的风气有所改变。这些没有出去过的爷爷奶奶喊着话，确实是出于真心，他们不希望英雄出事，只是他们说话时，宋书声早已经一个猛子扎了进水里。

        宋书生这孩子太让人感动了，岸上站的，包括救上来的孩子，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水面，仿佛他们也在跟着宋书生潜水救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有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但宋书生还是没有上来，岸上的人开始紧张起来。有个六十左右的女人叫谢婶的说:“只怕不好了，书生刚刚已经坚持不住了，现在还没出来，只怕出事了。“

        说到这里，谢婶声音哽咽了说：“那孩子就算救上来也未必能救活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是我们村里的大学生呢？他要是出事了多可惜呀。”

        谢婶这一说，人群里有人哭了出来，特别是被救上来的孩子都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个漂亮的女孩欧阳白雪，毕竟若不是她刚刚苦苦哀求书生下水，书生就不会出事。

        欧阳白雪呆呆地看着湖面，听见有人在指责她，她也心痛如绞，她想：弟弟看来没救了，宋叔叔也因为她而死，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祥之人，她一心求死，于是她一步一步向湖里走去。

        她眼里流着泪，嘴里喃喃自语说:“弟弟死了，书生叔叔也死了，我就是活着，爸爸妈妈也会打死我的，我倒不如跟着他们去，书生叔叔是我害死的，我就永远跟着他，和他在另一个世界用不离不弃陪伴着他。”

        宋爷爷见她想寻死，忙一把揪住她说:“欧阳白雪，你要干嘛，我家书生不会出事的，你这不是给他添乱吗？”

        欧阳白雪眼神呆滞，眼里全是泪光，她说：“都死了，我弟弟沉得最久，早就死了，书生叔叔也死了，我不该答应弟弟来老家住的，爷爷奶奶去赶集了，我不该答应弟弟让他们下水的，都是我，都是我，我会被爸爸妈妈打死的，是我害了书生叔叔，是我害了弟弟，我下去陪他们。”

        欧阳白雪正要挣脱宋爷爷往水里跳，突然有人喊：“快看，天啦，书生出来了，快看，他手里拖着一个人。”

        众人忙望向湖面，果然看见宋书生托着一个人往岸上游来，只是宋书生看上去脸色苍白，他拖人时手脚看上去非常费力，像是要坚持不下去了。

        宋爷爷放开欧阳白雪，准备去帮书生。这时，从坝基上冲下来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是村里在家的几个壮汉，他们迅速冲下湖向宋书生游去，游在最前面的男人帮宋书生接过人去，拖了就往岸上游，其余的忙过来帮忙，一起把孩子递到岸上。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小孩和救小孩的人，谁也没有去看宋书生，其实宋书生在松手的那一刻，心里跟着一松，顿时全身乏力，人往湖底沉去，宋书生想，沉就沉吧，就这样了，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与其活着痛苦，还不如死在家乡最好，人生无憾了。

        水里的人只想着救欧阳白雪的弟弟欧阳轩，想着宋书生是救人的人，不可能有事，所以也没有人注意他，只有宋爷爷知道情况不好，忙往水里冲去，站在水里的男人都看着岸上，根本没去注意宋书生，直到上面的人见宋爷爷跳水，这才看到宋书生往水里沉去，忙大声喊要他们救宋书生，他们才反应过来，谁知水面早已经没有了宋书生的影子。

        这山下跑上来的几个壮汉原来都是九雁湖村的，但都已经搬到山下去了，其中一个是村里杀猪的，一个是村里开个小超市的，另外四个是在外面打工送小孩回来刚好碰上出事故的。

        原来欧阳白雪的爷爷奶奶赶完集后，见天气热，太阳毒，两老就在山下女儿家吃的午饭，想等太阳偏西点再回家，这还没准备动身，谁知却接到孙女电话说孙子溺水，村里没有一个可以下水的人能救他。老人一听急得瘫软在地上，偏偏老人的女婿不在家，女儿忙四处找人上九雁湖救人，等他们赶到时，已经是宋书生救最后一个了，他们想着帮宋书生把人弄上去就行，没想到宋书生因为疲劳过度，他用力把欧阳轩推给他们后，自己却滑入了深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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