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静 (2 / 2)
        我睡眠浅，也经常睡着后无意的翻身，被这老骨头给弄醒，可总好过地板不是么。

        不多时，睡梦中的我就被手机的闹钟叫醒，似乎又做了些什么奇怪的梦，可具体是什么，在我睁开眼的时候，便已经想不起来了，这手机还是我花了整整一个假期的积蓄才买来的，要不是因为有次在学校有事情耽搁了，很晚都没能回来，他们着急却又毫无办法，我才不想把钱用在这对我来说没有太大价值的东西上，

        毕竟这里的这群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家室了，所以打心底还是把我看得和他们自己的骨肉一般，当然，话费我自己可出不起，他们几个凑凑，我反正不用担心，还好我自己把和学校值班室的爷爷关系处得还不错，下午去上课得时候就放他那儿充电，至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还得麻烦本就劳累得他们。

        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那件外套，虽然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至少，不能总让自己的鼻子为难不是，虽然并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日子总是日复一日，我迈着步子离开獗城，可今天下午刚到学校，心头却没来由的一紧，我谈不上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因为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就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可我又说不上来，就感觉答案就在嘴边，本应脱口而出的东西，却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一样，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就像生活中本该存在的东西一下就消失了。

        我杵在了原地开始环视着周遭的一切，呆了一年多的学校似乎今天才这样郑重地观察它的面容，建筑，绿化，甚至是那些聒噪的学生，一切同往常一样……

        等等，聒噪，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会没有觉察到，我看着那不只是什么年纪的学生，从我的身旁有说有笑的路过……

        他那聒噪的嘴的确在不停的说着，面容也的确露着让人觉得没心没肺的笑容，可却没有听见他上下翻飞的嘴唇所吐露出来的任何声音，不仅仅是他，整个学校就好像被人按了静音键的播放器一般，那说不出的异样只是因为这死一般的寂静。

        错愕，不安，恐惧，这些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在一瞬间涌入大脑，侵蚀着，蔓延着，我甚至能看到刚才从我身旁经过的那几个人，对那原本聒噪的声音的回应，一边笑闹着，一边又不停的再说些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听得见！

        一时间，我甚至感觉我就像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一般，只能在学校门口傻傻的站着，似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无数的念头，却又好像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在那阴冷而又潮湿的獗城屋内，那破旧的木板床上没能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愣神的一瞬间，也许已经过了一个世纪，我不知道……

        我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钻心的疼痛像是一根细小的绳索把我从不知名的地方拉了回来，像是在告诉我眼前所发生的，这正在经历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可我宁愿它不告诉我。

        我像个被救醒的溺水之人，大口而贪婪的喘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套下那件短袖竟被冷汗浸透，可我顾不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视线慌乱的开始寻找着，我渴望能从偌大的学校中发现有同我一样伫立的身影，哪怕一个，就一个，我也能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所面对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都不会顺着心中所想的那样，是了，只有我，就我一个……

        突然，脑海中莫名的生出一股念头，没来由的，突兀的就这么浮现，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有些害怕，害怕尝试，因为我接受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现实，嘴皮轻微的颤抖着，我小心翼翼，或者说，艰难的张着嘴，哆哆嗦嗦甚至有些结巴，

        “该……不会，是……是我，失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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