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改名调包
        且说庞大人下了逐客令，刁三无颜面再留，更不敢再问些别的事宜。他赶急退出庞府书香斋，他走在条石铺的映路上，那条子石水磨得能映出人的身影来。

        刁三回头看看，无人按礼节送客，连条狗也无有送着“嗷嗷”叫。刁三来到接客厅，一脸不悦地骂道：“**！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元宝，没换出杯子水喝，连个座没让，水里扔块石头还回个响声，俺万两银元宝扔上，连个响声也没荡回。”刁三向等在接客厅里的二狗马蛋愤怒地说：“咱们快离开这个虎狼窝地。”二狗子问：“管家！事情办得不妥当吗？”刁三说：“仰着卧着还不准，咱们走吧！”马蛋问：“管家！银子呢？”刁管家说：“搁这里算了。”

        二狗子问：“管家！扁担呢？”刁管家怒道：“不要了！扔给他们出殡时指路用吧。”

        刁府三人阴沉着怒脸离开了庞府，一路无语，直回到鸡舌汤店，刁管家舒了口气，张承业笑着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是否扬帆顺风？事情办得顺利着呢？”刁管家说：“兄台！扬帆逆风。连个座没让，连杯子水没给喝。我看还要翻船呢。”张承业说：“快去我房里说说看。你们千里迢迢挑万两白银进京，不是为了换杯子水喝，你去我房里，不用万两白银，我给你沏上等的茶叶，还给你个座，但是我给你办不了大事，走吧。”刁公子窜了上去，怒道：“银子呢？干脆挑回去，在乡下娶个漂亮的媳妇该多好。来京城亏了，搭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娶个公主有啥好的，公主是天仙，是神仙，无米能做饭，无银子她能屙元宝吗？府上老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肉算盘打错了。”刁管家没搭理公子，随张承业去了他私人房间，落座吃茶。张承业问：“贤弟！怎么样？庞大人见着了吗？”刁管家说：“见是见着了，他冒充扮演个府内贾总管见的我。”张承业说：“那也好嘛。真假都是一个人，他戴着一品顶子赤条着官身不便见你这个乡下泥巴佬的，不管怎么样能给咱办事就好。”刁管家说：“他说话间，一时激动，不慎说漏了嘴，显露了原形官爵，我借机跪拜了相父，他才认真了起来。”张承业夸赞道：“贤弟！此事办得高明。真的很高明。”刁管家又说：“那老东西聪明过人，他安排秦总管笔录，问了我们家乡住址，姓氏名字，霍然大喊：送客！”我百思不解其意。张承业听了“哈哈”大笑道：“贤弟！你成功了，你以为他和你婆婆嬷嬷的。”刁管家长舒了口气，压在心坎上万两白银元宝一下子实落下了，便说：“茶凉了，吃茶，吃茶。”

        二人边吃茶边聊，张承业问：“贤弟！你府上公子是哪年中的进士学位？”刁管家说：“兄台！不瞒你说，公子连个举人没考，还中什么进士。”张承业手拍大腿霍地站了起来，大声便说：“荒唐！荒唐！你们在家是怎么想的，异想天开，往云彩缝里钻，公子他没考举人，又没中进士，就进京殿试，妄想一步登天，门都没有，你光去活动了主考官，还有次考官，还有扒门官，没有进士资格证件，连考场殿门都进不去。完了！完了！完了！我不是吓唬你，你那万两白银真的打进去了，万两白银等于水上打个漂，连个响声都荡不回来。”刁管家也霍地站了起来，悔道：“兄台！科考之事，我真的一窍不通，还有这么些弯弯道道吗？我只知道在我们府上，我一人对长工、短工、觅汉、仆人哼五呼六，谁能知道科考的规矩。”张承业叹道：“贤弟！你忒土了，主考官是根据举子的考卷鄙优，选定等级，一甲<第一等>第一名——状元；一甲<第一等>第二名——榜眼；一甲<第一等>第三名——探花；其次选拔翰林。选定好后，最后一道关是由圣皇亲临宫殿重审面试。”刁管家叹道：“我的妈呀！有那么些啰嗦吗？”张承业说：“贤弟！你们泥巴佬就是泥巴佬，不能登大雅之堂，你们以为送上万两白银活动活动，主考官就能给个头名状元头冠，圣皇垂手送个公主作媳妇吗？你们想得太简单了，那样的话，皇帝有一万个公主也不愁嫁不出去。幼稚！可笑！可笑！”刁管家哭哀道：“兄台！我的亲哥哥，你快想办法救救我吧，失了这万两白银，我回去怎么和老东家交代呀，我回去就得找棵弯弯树吊死，我这样的管家有一百条性命也抵不过万两白银。亲哥哥救救我的命吧！”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张承业脚前苦苦叩头求助。张承业躬身挽起刁管家，便说：“贤弟！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这事好好再商量嘛。”

        两个人好大一会没说话，一直呆坐着。忽然张承业“呦”地一声：“贤弟，有啦！”刁管家“唰”地精神抖擞了起来。张承业说：“还得去找秦大总管，他一准儿有办法。”刁管家说：“兄台！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办吧，仁兄！烦你再帮我跑一趟吧。”张承业说：“贤弟！这次你得多带点银子了，有备无患。”刁管家点头默应了。

        张承业和刁管家俩人急乎乎地直奔妙春怡红院去了。人心急行走快，不一会就来到妙春怡红院。刁三坐在客厅八仙桌子周围的椅子上，张承业上楼去把鸨儿请下来，刁三赶急掏出二十两银子递上，便说：“妈妈吉祥！”这时张承业便问：“妈妈！秦大总管今日在楼上吃茶吗？”鸨儿把那二十两银子赶急揣进怀里，便说：“两位客官面不生，你们找秦大总管有啥事？我可以带个话给他，不巧他今日没来。”鸨儿又向刁三问道：“这位客官看上了哪位姐儿？”张承业说：“我们俩人是来找秦大总管有事的。妈妈您银子多了忘事快，我们俩人上次来找过秦爷。”鸨儿说：“怪不得面熟呢。你们明天再来吧。”鸨儿说完迈开小金莲，一步三跩地上了楼。

        张承业埋怨道：“贤弟！那鸨儿她还没给咱屙个驴屎蛋你就给她银子，你们府上的银子似粪土，也不能傻扔了。”刁管家悔道：“兄台！我再去要回来好吗？”张承业说：“贤弟！你要不回来了，她是猴子嘴里吐不出枣来的。”刁三后悔莫及，便说：“兄台！都怪我被各个关口伸手要银子吓愣惊了。”

        张承业说：“贤弟！咱今天不能白跑了，考期临近，咱赶急去趟庞府碰碰运气吧，万两白花花的银元宝扔了他府里多可惜。”

        张承业带刁管家转街拐巷，抄近路，不一会来到庞府大门前，张承业向前敲了三下门，不一会大门开了，一个府役大声问：“你们是干嘛的？”张承业向前躬身施了一礼，便问：“官爷！秦大总管在府上吗？请禀报秦爷，就说有个乡下阔佬光临拜访。”

        一会儿，秦爷迈着大方步出来了，来到大门口京腔高喊：“你们又找我啥事？”刁三向前躬身施礼，便说：“秦大总管！我府上公子的进士**件丢失，烦劳您补填一张好吗？”秦爷迟疑了半天，又伸出了右手。刁三搓着双手迟疑未动。张承业在后边拽着刁三的袍角戳了一把，小声说：“劳驾费用。”刁三慌忙从怀里掏出二百两银子奉放在那只右手里。秦爷接过银子转身回去了。大门“咣”地一声关上了。张承业瞪了刁三一眼，“唉”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刁三哭丧着脸便说：“进京要不是巧遇仁兄，我一事无成，大恩不言报。”

        不一会，大门缝里掖出一张纸笺来，秦爷在大门里吼道：“乡巴佬！你再也别来找我了。”刁三向前捡起纸笺一看，上书：

        高梦德京城科考进士**件

        刁三看完大声吆呼：“秦爷！错了！错了！”大门里没有回音。张承业接过纸笺看了一遍，上书确是高梦德京城科考进士**件。便问：“你府上公子叫什么名字？”刁三回话：“兄台！他叫刁梦德，这名字和临村同来殿试的举子重名了，这如何是好。”张承业又看了一遍，下边落款是“成化”三年，一四六八。张承业说：“年号是去年，还有个篆字大戳子，证件是认真的。贤弟！将错就错吧。”

        忽然大门响了一声，刁三和张承业回头看时，从大门底下的横缝里掖出一个纸囊来，刁三赶急两步迈过去从底门缝里取出纸囊，打开纸囊取出一张纸笺，展开一看，上边的字不解，他递给张承业，张承业看完“哈哈”笑了，又把纸笺放入囊中，交给了刁三。刁三急问：“什么意思？”张承业说：“回去再说吧。”

        张承业伴同刁管家急匆匆地归回鸡舌汤店，落座吃茶。刁管家又取出纸笺递给张承业。张承业展纸说：“这是秦爷写的一首七字绝句诗。”

        《巧周旋》

        数载狼毫写笔录，

        今朝何曾纸上误。

        囊中机关巧周旋，

        依应顺耳休虑顾。

        看诗文，秦爷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解诗意，庞大人考场上巧周旋，咱们顺耳依应就行了。就是我说那句话——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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