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鸡舌汤店 (2 / 2)
        一个时辰过去了，不见店主朝面，也不见店小二上菜上饭。刁公子饥饿难忍，焦急得击桌大骂，下流恶语出了口，店主听到卑鄙龌龊的骂声，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渍，走出灶房，说道：“客官！请息怒。这鸡舌汤是一道贵人菜，有功夫里头，你们要九碗，我和伙计们杀了二百只鸡，拔毛洗净，取舌做汤，你们算算需得多大的功夫。你们点的饭食，也是名吃，京都只有我店一家有烙煎饼的独技，今天的煎饼天不黑就消费完了，为满足客官的要求，我店现推磨糊子，现烙新煎饼，客官的需求是我店的责任，客官的满足，是我店的荣誉。你们说对吗？”刁管家站起来替公子打圆场道歉说：“店主气度言谈不凡，说得是理，佩服！佩服！我府上公子饥饿了，说了下线不恭地话，敬请高人宽恕原谅。”店主笑了笑，大声喊：“小二上菜吧，把葱和酱一块送上来。”店主又转过脸来说：“客官！大酱是店里的祖传技术制做的，有独特风味，也有刚发酵的新鲜特殊味。”

        不一会，刁府点的菜全端上了桌子，阵阵香味飘溢扑鼻，人人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拿起匙子先舀鸡舌汤品味。

        刁公子第一个先翘起大拇指头，夸赞道：“这鸡的舌头炮制的红润润的，脆、嫩、香、鲜，适口味美，好吃极了。这黄澄澄的新烙煎饼，春葱蘸新酱，正适合我的口味。”

        一大桌子饭菜，不一会就全光了，刁公子大声吆呼：“店小二！这鸡舌汤还有吗？再给我盛一碗。”店主出了灶房，来到餐厅便说：“正好还有一碗。小二！快给这位公子端上来。”

        店小二又端来一碗鸡舌汤，递给刁公子，刁公子接过，一阵连吃带喝，把那碗鸡舌汤吃了个净光，然后斜立着碗，举得高高的，“哈哈”大笑了。

        这时，店主坐在柜台里边，只听算盘子“叭叭啦啦”地响。然后，店主大声地说：“乡下老财神！您来付银子吧。”刁管家问：“店主！需得多少银子？”店主说：“在您这财神爷手里不算多，二百另二两银子足够了。”刁管家一听这个数字的银子，惊吓得赫地站立起来，阵阵寒颤，嘴唇哆嗦，浑身抽搐，“扑通”一声晕倒了，两腿直挺挺地伸着，一时呼吸窒息。刁府的人们都慌张无智，呆愣了。镖师大声说：“刁二狗快掐他的人中，刁马蛋快蜷他的双腿，他的双腿现在很硬，其他人都帮忙蜷腿。”刁二狗急问：“镖师！哪个部位是人中？”镖师说：“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手掌处。”一阵土法急救，刁管家终于醒过来了，脸色苍白得吓人。他仰面朝天叹了口气。店主说：“快把他抬去客房，放躺在铺上歇着吧，他也累了。”

        人们把刁管家抬到客房里放在铺上躺下，他自己又爬起来坐在铺沿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的妈呀！一顿饭吃了十多亩好地，在咱们乡下能养十五口人的大户，辛苦五代人也置不了十亩好地。多可惜呀。”他说完朝刁公子翻了翻白眼。然后从生活费用囊里点了二百另二两白银，交给了刁公子，便说：“你去交下这顿饭的银子吧。”

        刁公子接银子去了店主房。刁管家才说：“由那个败家子去交银子吧，咱们大伙都歇着吧，明天黎明时辰，快离开这个京城里杀爷爷过年的店吧。”

        一夜无语，次日黎明，东方一线鱼白，晓色的京城，万物添姿。刁管家起床，人们也都跟着起来了，舀水洗漱。店主也起来了，他把画眉笼子挂在店院里大桐树下层的曲枝上。那画眉“追追”地啼叫，刁管家走到画眉笼子旁，只听得那鸟的啼鸣声：“追追追！追梦德！舍财追！追梦德！”刁管家将脚一跺：“**！死鸟你也在讥讽嘲啼，为你的主人讴歌欢鸣。”

        刁管家在店院里大声吆呼：“店主！开大门，我们走人啦。”店主也大声呼喊：“小二！开大门去。”

        店小二开了大门，刁府的人们行装齐备，刁管家坐上了山轿，刁公子和镖师纵身跃上马背，鱼贯式的出了大门。店小二也跟随着出了大门。刁管家三角眼一挤巴，计上心来。便说：“小二兄弟！你能否去把割了舌头的鸡拿几只来，我们带着找个店煮一煮犒劳犒劳。那可是我们已经付了银子的下货。”就在这时，店主提着个勒口的小袋子也跟在后边。店主说：“小二！去把削鸡舌头的下货多抱些来。”刁管家满意地笑着说：“多谢店主为人大方！多不好意思，叫您也跟着送出来。”这时，店小二抱了一大抱无根菠菜来到山轿前。店主说：“乡下老财神！这就是削鸡舌的下货。”

        刁管家弄懵了。店主又说：“以后叫你们府上公子说话礼貌点谦尊点，我们店里的鸡舌汤全是菠菜根子巧削精艺制做成的，饭宿只收二两银子足够了。”店主把那个盛银子的袋子递给了刁管家，便说：“这二百两银子奉还。”刁公子在马背上听了这番话，羞愧得低下头不敢看人，那脸红的发紫，一直红到脖根子。

        刁管家接过银袋子，激动得嘴唇哆嗦，话说得不流利了，结结巴巴地说：“店主！店主老哥！您这一手把我都弄糊涂了，您这京城人还真好来。”店主说：“我哪是京城人，我老家是山东莒州人。是煎饼卷大葱，大葱抹大酱的起源地。”

        刁管家一听此言，激动得未及落下山轿，从山轿上跳下来，一头栽在地上，把前额跌了个鹅头大疙瘩。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攥起店主的手，激动地说：“我们是山东沂水柳河村人，咱两家相隔不出五十里地，真是一家人！快回店叙述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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