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奔
        倪烨沿着青石板路走出了演武场，他望向那高大巍峨的盛阳关城垣，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力。又不是天赋不够，也不是努力不够，只是因为命运作怪，人情冷暖的作弄。“他日若能龙得水，我教长江水倒流！”他握紧了手中的胯刀。

        倪烨大步走到戒备森严的北胜王府，神色庄严肃穆，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朗声道：“草民倪烨，求见北胜王！”

        无人应答。

        “草民倪烨，求见北胜王！”倪烨又大声叫了一遍。王府大门台阶上的四名侍卫却无动于衷，任凭倪烨请求。

        “草民倪烨，求见北胜王！”第三次，他在门前已经请求三次了。曾经的倪家是如何风光，他倪家大少是何时如此低贱地求过别人。

        “滚吧，北胜王是不会接见你们这些蝼蚁的！”终于，一位侍卫开口了，却是呵斥之词。倪烨双眼一红，青筋爆起，怒目圆睁地看向侍卫，侍卫却毫不在意，不屑地说到：“当初你们倪家得意风光时不也目中无人，草菅人命吗？如今也让你尝尝低贱的滋味，快滚吧！在这脏了爷的眼。”

        “慢着”，王府大门缓缓地推开，走出一位身穿珍贵江南青灰丝绸袍的老者，侍卫们看见了立马低头欠身问安“大总管好。”这灰袍老者正是北胜王府的大总管顾忠。“你跟我进来吧。”顾忠向倪烨招了招手，引着他进了王府。

        这虽是北地边关，但王府内却是江南春色，亭台楼阁鸟语花香。走过千回百转的连廊，穿过一座座石头假山，倪烨跟着顾忠来到了一亩方塘之前。水边垂钓的那位，二十来岁，身着金丝软甲，腰间配着那把闻名天下的玉泉寒荒剑，这便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人屠”北胜王宋炎。

        “殿下，人已带到。”大总管顾忠走向前，恭敬地对北胜王说道。北胜王似乎不屑于回话，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草民倪烨，见过北胜王殿下。”倪烨并不怯懦，挺直身板，单膝跪地，朗声抱拳请安。“不必多礼，倪公子。我们老熟人了。你们家的事情，我没能帮到忙，真是遗憾啊。”北胜王面带笑意，目光却又让人有点心惊胆战，摄人心魄。“罪臣不敢，殿下抬举草民了。”倪烨急忙回应。确实，在倪家风光时，他们倪家曾和北胜王府有过交情，他也在家族长辈的带领下拜见过北胜王，北胜王还当场赐他一副寒铁锁子甲，鼓励他努力习武。可世事无常，沧桑变化，倪家已然成为历史，北胜王也不需要那么客气了。

        “你可知为何你的武试只为乙级下等？”北胜王问道。“草民冤啊！请北胜王殿下做主啊！”倪烨一听，立马起身，深揖一躬，向北胜王说道：“草民虽家境落魄，但武学功底还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都不曾停止过习武。我自以为我的水平还要胜过其他甲级武生，得到如此低下的等级，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那你认为是谁在作祟啊？”北胜王哈哈笑了一声，轻轻端起了茶壶，低头品茗。“草民不敢乱说。”

        “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本王恕你的罪过。”北胜王微微皱眉，继续说道。

        “草民认为，是盛阳城樊家落井下石，想把我们倪家赶尽杀绝。”倪烨刚刚开口，怒火便又涌上了心头。北胜王却轻轻摇了摇头“非也，樊家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朝廷的武试上做手脚。”看着倪烨不解的样子，北胜王大声一笑，“哈哈，是本王让的，你没想到吧？”

        倪烨大惊，错愕地看向北胜王，呆若木鸡。“不错，正是本王。”北胜王颜色一正，严肃的说道。“探子来报，北凉大办军备，训战马，募士卒，想要再次侵犯我和熙王朝。奈何皇帝年轻，怕我拥兵自重，每次武试都将我盛阳关的好苗子全部捞走，分拨给我老弱残兵，虾兵蟹将。”北胜王站起了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十万北胜军，早就打没了，军营里需要新鲜血液的补充啊。我留你们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殿下为国着想，草民实在佩服。可草民斗胆问一句，殿下是皇帝陛下的亲哥哥，亲口御封的北胜王，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倪烨不解，不禁问道。

        “奸人当道，驻守边关者，何时只有过一个敌人啊。皇帝要是完全相信我，就不会考虑其他王爷的感受，收回我的九锡了。”北胜王摇着头走向庭院深处，临走前发布了一条认命：倪烨任骁骑右营校尉，年俸二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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