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叙往事3 (1 / 3)
        “周小姐就这样变成我奶奶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老师教我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落井下石，爷，你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我奶奶还不恨死你。”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爷爷，感情我们家还干过这么不光彩的事呢。

        我爷爷砸咂嘴吐出一口唾沫，眼睛斜乜着我说道：“你小子懂个屁，啥玩意叫强人所难？说话也忒的难听，你奶奶年轻那会要是没相中我她能嫁给我？真是长了个驴脑袋，跟你爹一样啥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那是你太爷爷，可不是你爷爷，你个小瘪犊子啥都不懂就知道瞎叭叭。”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奶奶年轻那会好歹是个大家闺秀，自幼学文习字，说话做事也是有条有理的聪明人，这样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会相中你，难道是感念你给他家养猪多年有功了不成？还有一点叫人匪夷所思，人家好好一位千金小姐，这咋跟了你以后就堕落成了嘛事不懂的农村妇女了？简直跟大变活人一样。

        “那后来呢？”我心里暗自腹诽，脸上却笑嘻嘻给我爷爷重新装了一袋烟，然后又跑到大屋里倒了一茶缸子白开水送了过来。

        小老头一看我表现不错，端着茶缸子吹了口热气，抿上一口热水继续说了起来。

        当年的周家小姐听了我太爷爷的话后心中犹如五味瓶子打翻了一样很不是滋味，那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让她十分恼火，同时也暗恨这对父子不知感恩，数年前若不是周家瞧他们可怜给二人提供了生计，兴许他们现在已经饿死了，这当真是一副好心肠喂了白眼狼，活生生演绎出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周小姐面色惨白，十根手指紧紧攥进拳头里，望着炕头上呼呼大睡的老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我太爷爷忽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小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巴不得我这个老犊子立刻就死掉。不过就算你恨我、恼我、想杀了我，我也要说一句，我李家父子二人没有对不起你周家，更没有做出对不起你周三小姐的事，恰恰相反我们父子俩在帮周家，同时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在帮助你。”

        “可是你在逼我。”

        “扯淡！”老爷子依旧闭着眼睛，冷笑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把你藏在家里就是犯了日本鬼子的忌讳，万一让他们知道我李砍头窝藏了周家的余孽，我们父子俩也得跟着你周三小姐一起陪葬，你说我们是不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在帮你？你要清楚，现在咱们爷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论哪一个出了问题三个人都要玩完。”

        周小姐紧咬嘴唇，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数年前父亲和管事刘伯闲聊时说过的话：那个搬到咱们周家店的外乡人可不简单，别看他带个小孩子，可莫要因为这点就去欺负他，听说这位可是个狠人，大清朝没亡国的时候，他就是混菜市口的狠茬子，手里的鬼头大刀不知砍了多少个脑袋，前些天周四瞧见他为了一顿饱饭去帮别人抬棺材，这个莽汉子一个人就把棺材扛在了肩膀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这种亡命之徒咱们周家不能惹，只能施恩于他……

        “老东家对我有恩，我李砍头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恩我得报，可是救你命，我和大坤就得冒着生命危险。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乱世中能活着就是福气，我李砍头这辈子杀孽重，使我老李家就大坤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能给我李家留下种，我李砍头豁出老命也要保你周全，顺带着把你周家其他人一起找到。”

        周小姐嘴唇颤抖说道：“不然呢？”

        “告辞，不送！”

        周小姐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幸好一旁的李大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然后冲她露齿一笑，安慰道：“别怕，有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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