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首战
        雍州刺史部，冯翊郡，郡治临晋县，此时，小小的临晋县周围已经驻扎了十一万大军了，临晋县和邻县周围的百姓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些黑甲军士，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些大军明显属于不同的部分，有举着“冀”字黑色大纛旗的士卒，也有举着“邺”字黑色大纛旗的士卒，还有本地百姓都熟悉的关中军以及举着红色大纛，穿着明显异于其他三部军队的异族骑兵。

        征北军三军中军帅帐内，“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上郡、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定襄郡。”此时，司马遐身着一身黑甲，左手扶着佩戴在腰间长达六尺六的苗刀。随后，司马遐展开河套地区的地图，铺开来放在案上。上郡郡治肤施县，下辖九县：肤施县、龟兹县、白土县、桢林县、奢延县、高奴县、定阳县、雕阴县、漆垣县。云中郡郡治云中县，下辖十一县：云中县、沙陵县、沙南县、箕陵县、成乐县、武进县、原阳县、定襄县、咸阳县、武泉县、北舆县。定襄县郡治善无县，下辖五县：善无县、中陵县、武成县、骆县、桐过县。五原郡郡治九原县，下辖九县：九原县、河阴县、临沃县、五原县、宜梁县、成宜县、西安阳县、武都县、曼柏县。朔方郡郡治临戎县，下辖六县：临戎县、沃野县、广牧县、朔方县、大城县、三封县。

        “河间王，你的右路军从河东郡进发，穿过并州，直插定襄郡和云中郡。”司马遐对着河间王司马颙说道。“好的。”司马颙点了点头。“周访将军，你率领左路军，从北地郡出发，拔掉朔方郡。”“末将领命。”周访抱拳说道。“至于上郡和五原郡，就交给中军。”司马遐说道，随后看向刘渊三人：“至于大都督的一万骑兵，就与周访将军随行。”“等到攻取五郡之后，三军就在五原郡郡治九原县会师，到时候，拓跋部的一万骑兵会作为后翼，到了最后，迎战白部五万铁骑。”“好了诸位，依令行事吧。”司马遐一拍桌案道。

        “遵命！”在场众人抱拳齐声道。“拔寨进军！”

        司马遐所率领的中军终于进入上郡境内，寻找了一处距离水源处很近的地方安营扎寨之后，这条河流是渭水的一条分支，司马遐目前所帅中军的营寨正位于漆垣县和雕阴县之间，对于这五个郡，在司马遐看来都只是饭前的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大餐，是白部的五万骑兵。不过，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把盘踞在漆垣县中的羌胡尽数歼灭，毕竟，中军营寨的位置位于漆垣县和雕阴县之间，漆垣县和雕阴县一南一北将中军营寨夹在中间，司马遐虽然不怕他们，但是，如果骚扰起来也是会像苍蝇一样烦人的，而中军营寨南北，也各有一条河流：北面是葫芦河，南面就是那条渭水的支流了。先提早收拾掉漆垣县的羌胡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干出污染中军水源的这种阴招儿。

        “司马乂。”司马遐叫道。“末将在。”司马乂抱拳应声道。“予你两军，攻下漆垣县。不用在乎城墙，反正等到占领之后都是要重建的。”司马乂一听，眼睛一亮，司马遐这意思，就是可以使用投石机、连弩车这样的大规模破坏性工程武器进行强攻。

        看着那年久失修的城墙和城内不到三千的士卒，司马乂就已经知道，攻下这座城池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看着自己身后缓缓地推来的投石机、连弩车、轒辒车、云梯、木幔车、冲撞车。在计算好距离了之后，司马乂抽出了兄长司马遐送给他的苗刀，慢慢上举：“投石车、连弩车准备！”

        “投石车、连弩车准备！！！”传令兵大声喊道。

        “射！！！”

        投石车和连弩车首先就对着城上的守军来了一波攒射。守军举着盾牌，然并卵。将城上守军打得抬不起头了之后，司马乂趁着这个时候喊道：“木幔车掩护！！！冲撞车攻城！！！云梯准备强行登城！！！”一系列的发号施令在各个领队校官的传达下有条不紊地得到执行。司马乂记得自家兄长司马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这天下的军队大概分为五等：先进不散漫的军队、落后但是不散漫的军队，先进但是散漫的军队、不先进又散漫的军队以及山贼土匪。”而这守城的羌胡，就是又落后又散漫的第四等。

        冲撞车缓缓的退了上去，相比与以前的攻城锥有了很大的改善，不仅仅只是一根儿没有任何遮拦的削尖了的木头，在木锥上面还加盖了一个类似于三角房檐的实木木盖，上面还铺了一层牛皮，用以防御头上的箭矢擂石滚木。

        “给我顶住城门！！！”城内，羌将阿丹亚大声喊道，一众羌兵拼尽全力顶住不断发出巨响的城门。城上，几座庞然大物——云梯载着手持刀盾枪矛的士兵们，正在靠近，云梯将梯子搭在城墙上。“不好！！！晋军开始强行登城了！”城上的羌兵大声喊道，随后用手中的弓箭不断地射出箭矢企图以此来阻挡晋军攻城的脚步。首先登上城墙的是刀盾兵，用手中足够遮住一人大小的盾牌为着身后的同袍们开路，晋军登上城楼之后，首先就与城上的守军短兵相接。开玩笑，城中守军的披甲率极低，也就是那几个级别还算高一点儿的羌族将领身上穿着早就已经生锈不知道应该淘汰多少年的盔甲。要知道，晋军的披甲率可是百分之一百。要不，司马遐怎么会在出征之前就说，这一次的战争，只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

        “不好了！！！将军！！！”一个灰头土脸儿的小兵拿着手中的长刀，对着阿丹亚说道：“晋军已经从城上进来了！！！”“什么？！！”阿丹亚闻言大惊，随后揪住他的衣领道：“叫他们顶住！！！”话音没落，“杀啊！！！”两股喊杀声传来，只听嘭的一声，顶门闩连同顶门的士兵一起被撞倒在地，晋军从城上、城门迈着整齐的方阵，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朝着阿丹亚的残兵围了过来。“缴械不杀！！！”这时候，只见司马乂骑着马进了城，对着以阿丹亚为首的剩余羌族守军说道。

        “缴械不杀！！！”将他们包围的晋军也是大喊道。阿丹亚见大势已去，双膝下跪，双手捧着佩刀，举过头顶道：“羌族将领阿丹亚缴械乞降！！！”他身后的羌族残兵也是有样儿学样儿，纷纷跪下，双手捧着武器，举过头顶道：“我等缴械乞降！！！”“将俘虏押回营寨！！！”司马乂吩咐道。

        征北军三军中军营寨，帅帐里，“根据羌族降将阿丹亚的供述，遗留下来的汉人到现在大概有十一万口，都集中在上郡的郡治——肤施城中。剩余的县城中，羌族的守军都不过两三千人罢了，而定居在这里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因为预先已经收到了我们的消息，都已经迁到了距离肤施城不远处的龟兹县和奢延县，也就是秦长城的北面。”司马乂扶着腰间的苗刀说道：“而现在，上郡秦长城以南还在羌人手里的县城还有三座：雕阴县、定阳县、高奴县。”“嗯。”司马遐点了一点头，随后说道：“刘琨、陶侃、周访何在？”

        “末将在！”刘琨三人齐声抱拳应声道。“孤现在与你三人各两军，把剩余的这三座县城给孤攻下来。待到你们把三座县城都攻下来了以后，大军拔寨肤施县，与肤施县城中的汉人取得联系。”司马遐从大案的签筒中抽出三枚军令，递给三人。“末将领命！”三人双手接过军令，双手抱拳，应声道。“敢问大王，常山王在攻取漆垣县城中俘获的那些羌人俘虏怎么办？”前将军卢发问道。“把他们都关押在漆垣县城吧，没有武器，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传令给刘琨他们，攻取县城之后俘获的俘虏，收缴兵器，都赶到漆垣县城关押起来，另外，把漆垣县城里面的那些破烂儿都毁了，提前腾腾地方也是好的。”司马遐挠了一挠太阳穴说道。“唯。”卢发抱拳应声道。

        “五哥，这一次小弟在攻打漆垣县城之时，还缴获了三千一百二十八头羊。现在都已经赶到木圈里了。”司马乂说道。“好。”司马遐点了点头道。他现在终于知道西汉时期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常常率军奔袭千里，却从来不担心粮草的供应原因所在了，重点就是在于——以战养战，通过缴获匈奴人的粮食来供应自己的军需，边打边抢。二战时期，倭寇也是实行的这种战略。

        而司马遐就不准备效仿他了，毕竟，三千头羊，怎么可能供应得起五万大军的军需，更何况，想要在这个时代做到以战养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遍观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之间，只有霍去病领兵打仗，自己供应粮草，还能带回来不少，唯一一个打仗还能有盈余的将军，其他人打仗都是往里面砸钱。而根本原因就在于霍去病领军的机动性。毕竟，西汉初年的几十年对于匈奴的防守和和亲等方式也是无可奈何，谁叫匈奴人的骑兵机动性实在是太强了呢？打完了就跑，往几万里的大漠上一躲，找都找不着。而为了跟上匈奴人的节奏，高强度的行军速度就是必不可少的了，而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士卒，不说没有，反正是凤毛麟角了，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等到刘琨他们回来，肯定还会在缴获些羊回来的，都按三千头羊算的话，差不多九千到一万头羊左右，这些羊都是出肉率比较高的山羊，一头一百斤的山羊大概有六七十斤左右的肉，应该够了吧。“等刘琨他们三人回来，我们开始杀羊，犒劳全军，剩下的羊肉，腌制成肉干儿，留待行军。”司马遐拍板儿决定道。嗯，毕竟，军中的伙食是真的不怎么好吃，大米饭、腌咸菜、腌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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