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奇货可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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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奇货可居
        不过,为了应付现在关中越来越复杂的局势,朝廷已经调任名将唐彬为雍州刺史、使持节、领西戎校尉、前将军。不要小看这个五十七岁的老爷子,这位老爷子可是当年大晋伐灭东吴一统天下的赫赫功臣,当年大晋二十万大军兵分六路,他就是其中一路,后来见攻吴战事已经势如破竹,在距离建业仅仅只有二百里的地方撤军,急流勇退,当时世人都不明白唐彬此举。但是,后来王浑和王浚争功一事,唐彬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参与进来。

        事后,世人才夸唐彬有先见之明。这心境,面对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却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去急流勇退,这份心境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后来,因为北方的少数民族经常袭扰大晋幽州的北平郡,朝廷于是任命唐彬为使持节、监幽州诸军事、领护乌桓校尉、右将军。从此至今,北方夷狄再无犯边,人们评价他说,自从汉魏以后的将军,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这话,虽然在司马遐看来,确实是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唐彬的领军才能确实卓越。

        与此同时,中山国,都城卢奴,一家酒馆里,“怎么,张大公子,你这张良还没有遇到你的汉高祖?”听着那人语气中明显的讥笑。那个二十左右岁一身白色儒袍的年轻人泰然一笑,不做理会,只是端着自己手中的酒盅一饮而尽。“孟孙(张宾的表字)啊,那依你看来,当今天下谁配做你的高祖啊?”那人见张宾不理他,却也不恼,端着酒盅走到张宾的酒桌前坐下,笑着问道。

        “你看当今皇叔乐安王如何?坐镇许昌,都督豫州诸军事,手握二十万大军。资本如何?”那人笑着问道。“皇叔乐安王虽然手握二十万大军,资本虽然雄厚,但是才能平平,又无雄心壮志,非明主也。”张宾闻言,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监邺城诸军事的北中郎将河间王,你看如何?手握邺城二十万兵马,资本不可谓不雄厚。少时便有好的名声,看轻钱财,厚待贤士,就连先帝世祖武皇帝也曾称赞过其可为诸国仪表。”那人又说道。

        “河间王反复无常,又好诈术,不过一沽名钓誉之辈耳,有何好说,终究会作茧自缚罢了。”张宾言语之中满是不屑地道。“那你看清河王如何,太祖文皇帝嫡孙,世祖武皇帝第五子,虽然被过继给了城阳哀王为子,虽然年轻,今年只有十七岁,但是在今年开春儿诛灭了杨骏,绞杀叛党,得到皇后宠幸成为幸臣,担任征北大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使持节,同样是手握二十万大军,实力雄厚,你看他可否做你的高祖乎?清河王刚刚在清阳城发布招贤令,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又有澄明天下之志,再加上清河王现在刚刚起步,没有太过像样儿的谋士班子,发展空间也就更大。”那人见张宾将河间王司马颙贬的一文不值,又不死心的问道。

        “这正是我理想中的主君啊。”这一次,张宾却一反常态地对清河王司马遐丝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大加赞叹道。“另外,我听说现在担任清河国丞相的张放是你的远方族兄,那你何不请他代为引荐?”那人又问道。

        就见这时,两匹骏马在酒楼门前停了下来,上面的两名黑甲军士翻身下马,进来扯着大嗓门儿问道:“敢问哪位是张宾张孟孙先生?!!”“看,你的高祖这不说来就来了。”那人笑着向张宾拱了拱手道:“祝贺孟孙兄从此平步青云,日后若是得志了,可莫要忘了今日的老交情。”说罢转身离去。

        张宾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迎了上去,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就是张宾张孟孙,不知道两位军爷有何贵干?”“足下就是张宾张孟孙先生?”只见那两个军士之中的其中一个先将张宾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心里有些纳闷儿:大王怎么还让自己特意来请他?“如假包换,正是在下。”张宾点了一点头说道。

        “那就对了,某家奉我家大王之命,特来请先生到清阳城一叙,以论天下大势。”只听那名军士说:“我们大王还说了,如若不是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的话,是一定要来亲自拜会的。”在场众人听了,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以前他们还笑张宾太过轻狂自大,自不量力,如今倒好,鲤鱼跳龙门,野鸡变凤凰了,纷纷议论着张宾是不是踩了狗屎运。

        “二位军爷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张宾问道。“某家二人一路从清阳赶到卢奴,寻到令尊大人的中山内史府,从令尊大人口中才得知先生正在酒楼,故而就一路寻来了。”张宾点了点头,虽然内心已经打定主意要随着这两个军汉到清阳城去,但是好歹还是应该和父亲大人打个照再走。想到这里,张宾开口说:“兹事体大,还请让在下与家父商议一番。”两个军士相视一眼,随后说道:“还望先生抓紧时间。”

        中山内史府,“儿啊,你这一去可得想好喽,这清阳可比不得卢奴,你在卢奴,为父还可以为你荫庇一二,可到了清阳,虽然比不得龙潭虎穴,你那族兄也说了,为你极力引荐,但是终究只能靠你自己个儿了,虽然你族兄在信中说了,清河王一向宽仁待下,礼贤下士。可是观其行事,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有坊间传言,清河王的性子可是毒辣刁钻得很。”

        “父亲所言,孩儿岂能不知,然而富贵险中求,但今天下诸侯拥兵自重,关中又乱,还是应该早早下注为好。”张宾显然已经是去意已决“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为父也就不劝你了。但你须计,远行在外,保全自己是第一位的,功名利禄是次要的。”“父亲大人谆谆教诲,孩儿谨记在心。”张宾说道。

        就这样,三人一路顺着巨鹿郡、安平郡南下来到了清河国的心脏地带——清阳城,到了这座城池,张宾才知道什么叫做摩肩接踵,因为汉末以来的战乱,幽州和并州的中心太原郡郡治晋阳和燕国都城蓟城已经显得十分破败,城中不过几万人口。北方的几座大城池,除了洛阳依旧繁华,长安这两年虽然有所恢复,但是几十年的战乱还是伤到了它的根本,比起两汉时期的光景终究还是有所不如的。齐国的临淄这几年倒是发展的挺快,毕竟齐王司马冏一直赋闲在家,一直致力于齐国的发展,再加上齐国本身就是大国,又处于青徐这种人口比较稠密的州部,虽然说这两年户口减少,但是还是有着底子的。保守些看,临淄现在的人口应该在十万上下。

        之后,挺有起色的应该要数现在清河国的支郡安平郡的郡治信都城了,从赵国起就有底子在,又处于曹魏腹地,经过几十年发展,户口和民生都有很大的起色,现在信都的人口,应该不到二十万,但是十八九万还是有的。

        而清阳城的人口,应该超过了三十万,大概在三四十万左右徘徊,要知道现在洛阳才不到六十万人口。“早就听说清河王先前迁清河国大小世族和地方强宗豪右、大小商贾聚居于此,素有“小洛阳”之称,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张宾骑着马,望着清阳的城门,喃喃自语道。

        “那是自然,在大王的治理下,我们清阳城虽然比不得洛阳城,但是像长安、信都、临淄、蓟城、晋阳,倒也不是我们自夸,放眼天下,除了洛阳,没有一座城池比得上我们清阳城的。”那名军士见张宾夸赞,便大大咧咧地道。

        来之前,要是有人对张宾说这话,张宾十有八九会嗤笑他大言不惭,但是现在看来嘛,有一定的道理。

        骑马进入清阳城中,两旁街道此起彼伏的传来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小商小贩多而不乱。张宾来之前就有耳闻,说这位清河王对于商贾的态度宽容,并且制定了一些鼓励商贾发展的政策,不少大商贾迁居于此,听说还创办了一个商会。虽然私底下有一些迂腐的儒生批驳其离经叛道,但是那位大王对此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清阳城的人口达到三四十万并不稀奇,清阳城之前便有十三万的人口底子在,从西汉到现在一直是大城,再说了,晋武帝给宝贝儿子挑做藩国的地方,能差得了吗?再加上清河王的萝卜加大棒政策下,各地世族和豪强纷纷迁到清阳来,这一招儿,司马遐是模仿的祖龙大帝强迁六国遗老遗少到咸阳和汉武大帝强迁天下豪强为皇帝守陵,一定程度上借鉴了法国太阳王路易十四修建卢浮宫的目的。

        士农工商,除了农民,其余三者都被司马遐迁了过来,并且划分成了四个城区,首先就是清河王宫所在的内城了,然后是东城区,就是读书人和大大小小的儒家书院,当然了,也有法家和道家的人在,司马遐要的就是百家争鸣的局面,西城区是世族们和豪强地主们的所在地。南城区就是平民百姓,北城区是匠户和商户,清阳商会也在这里。井然有序,互不相干。

        终于,张宾三人进入了清河王宫,刚一进入清河王宫的大门,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身穿墨袍,腰佩长剑的年轻男子和自己的族兄张放迎了上来,笑着道:“孟孙,孤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来了。”一听这话,张宾还岂能不知这人是谁,双手一合,左手心贴右手背一躬身道:“草民张宾,拜见大王。”“不必如此拘礼。”司马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早就听庆安(张放的表字)说他有一个族弟,乃大才也,今日得见,此言非虚。不瞒孟孙,孤盼你久矣。”

        一处偏殿中,司马遐亲自拿来一个蒲团让张放坐下,这让张放受宠若惊,礼贤下士,说着容易,实际上做起来不容易,光是这一份态度,就不由得张宾对司马遐高看几眼。司马遐对于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不敢有丝毫的小看,毕竟是石勒的首席谋士,就连房玄龄都称赞其“机无虚发,算无遗策。”要知道房谋杜断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敢问张先生,对当今朝廷怎么个看法儿?”司马遐笑着问道。“这,朝廷大事,草民不敢轻易置喙。”张宾说道。“但说无妨。”司马遐笑容依旧。“那草民就斗胆了。”张宾小心翼翼地说道:“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大王纠正。”“嗯。”司马遐点了一点头说道。“草民敢断言,十年之内,天下必有兵戈之乱!”张宾十分自信地道。“何以见得啊?”司马遐将双手拢进袖口,笑着问道。“当今陛下不能任事,朝廷表面上是陛下乾纲独断,实际上却是幕后的贾皇后说了算。当今太子不是皇后所出,而是谢才人所生,已经十二三岁了,中宫和东宫不和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等再过几年,太子加冠,历朝历代皆有太子监国的惯例,到了那时,皇后岂会轻易地交出手中的权力?就算太子一直不监国,但是,皇后的权力是来源于皇帝的。如有一日山陵崩,太子继位,那么皇后就只能退居后宫,甚至还会招致废杀之果,因此,皇后是决计容不下太子的。”张宾说道。

        “那,皇后容不下太子,和兵戈之乱有什么关系?”司马遐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皇后只要敢动太子,就无疑是触动了宗室的底线,那么,宗室也就不需要再对皇后保持这一种容忍的态度了。”张宾紧接着又说道:“不过,皇后动不动太子,结局都是一样的,皇后一开始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一点,孤深有体会。”司马遐微微颔首。贾南风一开始就对司马遹不好,司马遹要是上位以后会放过贾南风那才叫怪了呢。就算贾南风不动司马遹,司马遹也会动贾南风,而贾南风动了司马遹之后的下场,就是被宗室藩王们废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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