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家大院议大事 核桃怒斥凌夫人
        听了三姨娘核桃的话，仙桃二话没说，领着牛娃回到了老庄子。这个时候凌子士也已经回到了老庄子，过起了三人生活。凌家大院每月除了供应他们的吃喝以外，还照常发月例银子，月例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够他们的用度，因为他们除过吃喝在也没有地方花钱。再加上凌子士还在戏班子能挣上一些银子，日子当然过得还算很不错的。

        本来过的鱼安水安的日子。可是凌老爷死的时候突然安排他们一家子到茫山经营茫山的山庄。本来仙桃觉得经营茫山山庄也是一个好事情，毕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再也不会有凌家大院那些烂事缠身了，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今天听核桃这么一说，她的心里就犯嘀咕了，好像就是核桃说得这么一回事情，看来凌老爷这老东西就是没有安好心，真的好像在想着害死他们。所以他到家以后就把核桃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凌子士，凌子士一听就火冒三丈，大骂凌家这些坏蛋就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了凌老爷。

        对于凌老爷让他们一家子到茫山经营山庄的事情，凌子士本来就很不乐意。他就是一个唱戏戏子，一辈子就是喜欢唱戏。茫山在大山深处，十里二十里也遇不上一个人家，他到了茫山给谁唱戏，那里连听戏的鬼都没有别说有人听戏。可是，那是凌老爷的意思，很难拗的过去。特别是凌老爷已经死了，凌家弟兄三个，老大和老二是一顺子的，凌家的大事情都是老大和老二商量着定的，从来都不让凌子士参乎意见。而且他们两个人都很严厉，凌子士很怕他们。今天一听仙桃回来这么一说，凌子士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心里很是气愤，决定要和老大老二说道说道，坚决不去茫山，谁爱去谁去，反正我凌子士是铁了心的不去，我要在桐梓塬上唱戏，要唱一辈子戏。

        这一天，凌家大院要在凌家祠堂商议家庭大事，凡是凌家的男人女人都必须参加，特别再一次的告诉凌子士一家三口都一定要去。到了这一天，凌子士和仙桃以及牛娃都去了。到了凌家祠堂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排位坐了下来。人们突然发现，今天和以往不一样，不光是男人参加，女人也参加了，更加不一样的是以前凌老爷坐的位置上，今天坐的是凌老爷的大婆姨，现任大当家的凌子绶的母亲凌老夫人。

        这凌老夫人正襟危坐，显得既端庄有威严，整个场面上又一种和以往不同的氛围，大家都是那么的严肃，场子是那么的静，气氛也是那么的压抑。这一定有什么大事清要发生了，也许是关系到凌家大院未来的命运，要不然不会把这凌老夫人请了出来。这明显是怕大当家的凌子绶压不住阵，是让凌老夫人来压阵的。

        大家到齐以后，这凌家大院的家庭议事就要开始了。这凌子绶先说了一个开场白：“今天请大家来到凌家祠堂，进行家庭议事。父亲大人已经离世了，这是父亲离世以后的第一次家庭议事，为了能够更好地举行这次家庭议事，我也请来了母亲大人。”说到这里，大当家的凌子绶拿出了一份文书，接着说道：“说这是老父亲凌老爷的最后遗言，现在由老二凌子恒负责宣读。”

        凌子恒接过来宣读，这份遗言很长，说了很多的事情。其中最为主要的内容是说，凌家世受大清的恩宠，皇恩浩荡，凌家人不能忘记大清的皇恩。虽然现在革命党执掌大权，改朝换代了，成了民国，但是我们凌家人坚决不能反叛大清。凌家不孝女凌子莹有悖祖训，私自参加革命党，成了一名激进的革命党人，凌家要一如既往，永世不许凌子莹再进凌家大院，把凌子莹逐出凌家门户。凌弘基小妾陈核桃教养子女无方，在凌子莹的问题上，陈核桃亦有责任，可以不予追究。如本人有要求离开凌家大院，可以同意陈核桃空身离开凌家大院。

        凌家家大业大，还要继续艰苦创业。为了保持凌家在茫山的山庄收益不减少，立即派三子凌子士携妻儿前往茫山山庄，经管茫山山庄。如若三子凌子士不预前往茫山山庄，可让凌子士分家单过，可以将茫山山庄分在凌子士名下，作为凌子士应得的家产，然后逐出凌家大院。

        凌子士听到这里，头脑嗡嗡直响，后面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那里大喊大叫：“我不去，你们想让我死，现在就杀了我，我死也要死在凌家大院，我不死在外面。”

        凌老夫人一拍桌子，严厉地说道：“凌子士，谁想让你死了？想当年，我们家的凌老太爷，不就是只身到了茫山恨水闯天下，最后才闯出了今天的凌家大院这一片天地。现在不是让你去闯天下，是让你去守山庄，你就胡说八道，我们是想让你去死了吗？老爷让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你还这么不明事理，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子绶，凌子士竟敢违背老爷的遗言，从今天起，不再给老庄子供应吃喝，也取消了他们的例银，让他们去喝西北风。”

        凌子士还是大喊大叫：“我不去茫山，我就是不去茫山，去了会死人的。”

        凌老夫人大喝一声，：“子绶，他再叫喊就让人把他打出去。”

        仙桃看这个魔头一样的老太婆出面了，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看来是非去茫山不可了，去茫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当即决定，去茫山山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赶紧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凌家大院，走得越远越好。仙桃在土匪窝里的时候，就听说过茫山的土匪，哪里有土匪不假，可是茫山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没有生意可做，土匪都被饿跑了。就是有那么几个土匪，也是不足为患的。所以仙桃直接走上前对凌老夫人说道：“大娘，凌子士就是个唱戏的，什么也不懂，惹你老人家生气了。我向你保证我们去茫山山庄，保证把茫山山庄经营好。”

        凌老夫人把嘴一撇：“哼，算你这个人知趣，比这个臭戏子知趣的多了。这茫山山庄算你们的了，算你们分家单过的应得财产。今后你们自己好好的经营茫山山庄，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去吧。茫山山庄今后经营的好坏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走的时候别忘了把你们的婆母也带上。”

        凌弘基的二婆姨，也就是凌子士的母亲，听说让他也去茫山，急忙跪在凌老夫人面前，哭着哀求道：“大姐，你就行行好吧，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得分上，就把我留在凌家大院里吧，我不想去茫山，茫山那地方太荒凉了。”

        凌老夫人厉声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理，让你跟着你亲儿子一起去过好日子，你怎么就不明白。”

        二婆姨继续哀求：“大姐，求你了，我就是不想去茫山，你就开恩吧。”

        凌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一定要去。哪有娘不跟着儿子一起过日子的道理。必须和你儿子一起去茫山，凌家大院没有养一个不相干的人道理。”

        这时，陈核桃站了起来，走到凌老夫人的面前说道：“大姐，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呀，连二姐你也要赶出去。太过分了吧，做得太绝情了吧。现在不是清朝，你们凌家大院里的大清皇上已经不在了。现在是民国了，革命党人说了算，民国是有法律的，有说理的地方。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敢把二姐赶出凌家大院，我就上县里告状，县里不行我就上省里。”

        凌老夫人生气地说：“老三，你要反了。”

        核桃哈哈一笑说道：“大姐，这回我真的要反了，你能怎么样？”说完拉了一把跪在地上的老二：“二姐，你起来，我就不信，看谁敢把你赶出凌家大院，这凌家大院不是他们老大一个人的凌家大院，是大家的凌家大院。凌家大院也有你的一份，也有我的一份。”

        对于凌老夫人的刁蛮行为，凌家的很多人都感到太过分了，虽然嘴上不敢说什么，但是，一个个心里都十分的不满。这样做真的让人太寒心了。让凌子士到茫山经管茫山山庄，这时凌老爷的意思，在凌老爷活着的时候，是凌老爷亲自定下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凌老爷的话在凌家大院就是圣旨，谁也不敢不听。可是凌老爷尸骨未寒，这凌老夫人就要把二婆姨给赶了出去，这于情于理都是不通的。再说了，这二婆姨平时不爱多事，总是本本分分，对下人也总是和和气气，大家都很喜欢这二婆姨，在这个时候大家也就很同情二婆姨。

        人总是说，人在做，天在看。那是劝人不要做不好的事情，不要做坏事情。其实，人在做，人也在看，人的看那也是很厉害的，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人心向背的大事情。凌老夫人这样做，自然是不得人心。凌家大院所做的事情，大家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凌家大院的家庭议事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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