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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密道
        我叫姜文国,出生在一个光荣的家庭。但家的概念对我来说是模糊的。因为在这个家里,我鲜有温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酷的。父亲参加过对越战争,做过军官,后来转业在家,在镇上开了家茶馆。我和爷爷,父母还有叔伯姑姑、同族的几位亲戚一起住在古镇的一个大院子里。我爸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他有两个儿子,我是老二。他总说我优柔寡断,性格懦弱,没有担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自从我记事起我就被父母送到了寄宿制学校,而我大哥却一直被留在身边。他们从不过问我的成绩和生活,每个月只是按时给我交学杂费。刚开始只是有些恨他们。久而久之,恨也就变成了冷淡和陌生。直到一件事的出现改变了我对这一切看法。

        事情还要从我爷爷说起。不过在他那件事前与其说是我爷爷,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凶狠且和我不熟的一位老人罢了。我爷爷每天总是阴沉着脸,最喜欢穿着件洗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泛白的黑色中山装。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便是我爹。二儿子,也就是我二叔,整天忙里忙外,但也没见他有个正经工作。因此最不讨我爷爷和家里人的喜欢。不过二叔对我倒算是热情,经常跑学校给我送东西,因此我对他更觉亲切。

        04年我还在重庆读大学。为了离家远一点,我高考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外地读书。无奈家里坚决反对,最后也还是二叔出面调停,我才能选择到离四川不远的重庆。一天中午突然接到二叔的电话说是爷爷病重让我回去一趟。我当时就奇怪,这么大的事,我父母怎么不给我说一声。二叔支吾着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明白。虽然十多年也未曾和爷爷说过几句话,但毕竟血浓于水,我也没心思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于是我火急火燎的订了最近的火车,并把学校的事务交给了我一位十多年的兄弟,现在也是我舍友的孙宏宇处理。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太年轻了。很多异常其实只要仔细观察都能轻松发现。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总算到了火车站。下火车来看到的第一位亲人就是我二叔,他身边还带着两没见过的小伙计。二叔一看见我赶忙迎了上来,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不远处的面馆走去:“小侄子你饿坏了吧,先整一碗担担面填填肚子吧。”其实我也不太饿,本想拒绝,但耐不住二叔生拉硬拽。我一看二叔还是没个正行,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便皱着眉头问道:“不是家里说爷爷病重了吗?你咋还拉我在这吃面条呢。”二叔回头看了看两个伙计,大声说道:“害,你爷爷就是怕死,伤风感冒,非觉得自己不行了,硬让你爸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

        我一听就奇怪了,我爸一向做事谨慎,怎么这次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想起我还没给我爸说过我回来了,就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二叔立刻就制止了我,笑着说:“不用打电话,我已经给你爸说了”。我立刻怀疑起这是不是二叔搞的鬼。但当时也不好细问,只好随着二叔去吃面。

        一到面馆,桌子上已经煮好了面,想必是二叔提前吩咐了。正要坐下,二叔让我坐旁边去,并说那一碗比较辣,是专门为我做的。我坐下吃了几根,实在没啥胃口。二叔好说歹说,硬要劝我多吃些。我一边吃一边听着二叔瞎侃着一些花边新闻。约莫十分钟左右,我就觉得腹中一阵翻滚,便直奔后堂的厕所而去。

        正拉得舒服的时候,我从厕所门缝底看见我蹲位外面站着一个人。他和我一样穿着一双黑色大头皮鞋,深蓝色牛仔裤。正当我感到稀奇的时候,那人突然冲了出去,然后我就听见二叔在前厅叫着:“小侄子,你去哪儿”。再就听着前厅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像是追了出去。我心说那也不是我啊。于是赶紧提上裤子也冲了出去。只见前厅除了老板哪还有什么人。我问老板他们往哪里去了。老板随手指了指,我道了声谢也跑了出去。

        那时候火车站附近可没那么井然有序。附近全是小摊贩和各种小铺子,然后就是一条接一条的小巷子,人鱼混杂。哪里看得见二叔他们。正胡乱跑着,转角之处,后面被人猛地一拍,我一看是二叔,正要叫出声来,却被二叔蒙住嘴巴就往一条巷子里拉。二叔一改常态,满脸严肃。我也只好不明就里地跟着他跑。七万八倒拐的进了一家小杂货铺。老板好像和二叔很熟,一见我们进来就赶紧关了店铺。二话不说带着我们去了后面的小仓库,拉开后放我们出去。接着我和二叔便是跟着这商贩不停地在房子和房子之间乱窜。后来才知道火车站附近规划太乱,前面是商业区,这后面就是住宅区。有些商家为了方便,就留个门方便回家。你如果走大路,起码要多绕上十多分钟。跑了约莫有几分钟,那人就找到他平时进货用的长安车叫我们上去。出了主城区,那一路上那就像是和风在赛跑,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我这时候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前的一切一定都是二叔设的局。目的就是甩掉那两个我没见过的人。

        我一下子开始紧张起来,难道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车大概开了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我家所在的古镇上。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二叔下了车,径直去了院子背后的老刘头家里。他在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做过我家长工。后来看他孤苦伶仃,便把院子后面以前用来堆柴的小房送了他。老刘头见二叔来了,也是二话不说就关上门,领我们进了卧室。只见二叔和老刘头一起熟练且默契地推开衣柜,打开了后面的暗门。二叔示意我自己进去。我一走进暗道,门就被二叔从外面合上了。

        狭窄的暗道里只有微弱的火光。我壮着胆子往前走,倒了个拐,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大约几平方米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正对着我坐了一个人。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那是一个人形怪物。他头发像是修剪过,不是很长。一头银发散乱的拂在脸上,和他那白色的胡须还有眉毛交相辉映在那黑暗之中。身着一身中山装,手里杵着一根拐杖。最令我吃惊的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凶狠,仿佛是有泄不尽的怨气。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他就是我的爷爷,不过才一年不见,他怎么突然如此苍老了,不说是伤风感冒吗。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我,眼神却仿佛突然柔和了起来。我又壮着胆子向前挪了几步,才看到这个人十分苍老,皮肤褶皱很多而且消瘦,背也驼了。他见我朝前走了几步,便佝偻着身子,双手撑着拐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沙哑又干瘪的声音威严地说道:“跪下!”伴随着的是他的眼神又一次凶狠了起来。我不知怎的,双腿一软,硬是就扑腾地跪了下去。

        “姜家,八门的耻辱。而你就是我们家最后的希望。”他缓缓的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接着又轻轻叹息了一声,“事情到你这儿也还不算是无法挽回。我和你二叔观察你很久了。你到底还算是个志虑忠纯的人,只是少了些打磨。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能解决的事,居然拖到了孙辈,我时日无多,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你一面,等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把我的箱子拿走。里面装的是我们一家守护的最大的秘密。”这番话无疑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他是谁?我爷爷?那我家的那老头又是谁?秘密是什么?八门又是什么?我们家怎么了?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瞬间炸裂。那人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又仿佛仅仅只是在阐述他想说的:“姜家的秘密,你二叔会告诉你。我们守护的秘密关系到成千上万人性命。还有啊,记住我给你的忠告,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包括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大哥。”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才又缓缓开口,又像是如释重负:“你二叔暂时还是可信的。”我听得愈发糊涂了。

        “没有时间了。起来吧,爷爷给你最后一样东西。这东西你要好好收藏,任何人问起来你也要咬定说不知道,否则性命堪忧。不过在万难关头可以打开。”说着,他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锦囊。我赶紧站起来接下了。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问我:“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吧。”我这紧张的啊,哪里能想起来什么呢,于是傻傻的结巴着问了一句:“爷爷,您…您装秘密的箱子…箱子在哪里啊?”他摇了摇头:“床下。”我也知道这话十分没有水平,于是赶紧低下头去寻找。只见床下有一只军绿色的铁皮箱子,落满了灰尘,我伸去一只手,没想到箱子挺沉,只好整个人趴下去,双手将箱子挪了出来。当我抱着箱子转身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人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了。我叫了两声爷爷,他没应声。我又上前探了探他的鼻子。已经没气了。我心如乱麻,仿佛还在思考我该不该为“爷爷”的死而悲伤。

        正踌躇间,不知二叔什么时候也下了进来,在我背后说:“小侄子,快走了,没时间了,他们快来了,你爷爷已经服毒自尽了,后面有机会我再给你解释。”我吓了一跳,赶紧抱起那个不大不小但是挺沉的箱子正准备原路返回。二叔喝到:“你小子想死了吗?走这边。”只见这不大的空间里竟还有一扇暗门。又是一条暗道,一两分钟后就走到了尽头。二叔掀开头顶的活板门,先钻了出去。我紧跟着二叔也上来了。原来这头连着的是二叔的卧室。

        一上来我就感到了异常。院子里鸦雀无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硝烟味。二叔顿时感觉不妙,抄起枕下的一把匕首就冲了出去。我抱着箱子正准备跟上,他忙叫我待在屋里。二叔推开门,就没了声儿。我心说不好,于是顺着墙边慢慢往外挪,准备漏头一探究竟。正在这当口儿,二叔在门外吼道:“出来吧!”我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这是我当时二十年也没见过的诡异的场景。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没穿衣服的尸体。地上甚至是树枝上反倒挂有不少衣裤,凌乱不堪,不像是人为。院子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表情十分安详,除了几处擦伤外并没有明显伤口。等我定下神来上前辨认的时候,我才发现离我最近的是我二爷爷的长子,也就是我大伯。

        “别看了,这儿没你父母,赶紧走,再晚怕是走不掉了。”二叔厉声喝道。话音刚落,听得院子外有脚步声,二叔拉着我便往卧室跑:“他们应该没发现密道,老刘头估计已经被他们杀了,现在他们绕到了大院来了,你赶紧从密道走。我留下来帮你拖住他们,如果他们发现密道,外围的人围追堵截我们也很难活着走出去。你很少回来,面生,混在人群中应该很好逃出去。出去以后去火车站找刚才那位老板,他会帮你。”

        我急忙拉住二叔:“我们一起走大路,外面有警察,有那么多人,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院子里躺着的人都是证据。有些事是你现在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你快走,没时间了。”二叔一把甩开我,言语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砰地一声,大门像是被踢开了,二叔骂了一句,就从卧室嗖地窜了出去。紧接着我就听见嗖嗖几声,两只弩箭穿过院子,定在了卧室的外墙上。二叔大叫着:“我今天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有种的拿起刀,咱来个公平的白刃战。老子要是认了怂,就对不起这个姜字!”又是嗖嗖两声,这次没有射到墙上,而是发出了很低沉的,像是射中了什么软体的东西。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而二叔了。

        几个小时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感叹,就像是赶鸭子上架,我一路都是那么被动。二叔用他的死为我赢来的时间,我怎么敢白白浪费。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行热泪不自觉的就这么流了出来。不知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未来的无助,亦或是对亲人的悲伤…

        就这样我流着泪带着铁箱子,一头钻回了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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