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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初遇风浪
轻柔的海风拂面而来,梦想中的景物都在这里,航行故事真的要开始了。
从韩国出来没几天,船开始有些摇晃起来,我也伴随着船的摆动出现一些不自然的状况。老觉得天在转,没过多久,吃不下饭,接着越来越晕,肚子里的苦水也吐了出来,我不能再工作,蜷曲在床上,也没有力气想什么事情。大管来看过我两回,告诉我新来的船员都有这种状况,这是晕船,越是吐越要吃,扛过去了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些状况了。任凭他怎么说,我真的起不来了,他的话我也不能照做。
两天后的晚上,风开始大了起来。船左右摇摆的很厉害,我有些害怕,又赶上晕船,我担心船沉了就这样死去。很多东西都在晃动,发出咯吱吱的声响,让我毛骨悚然。我一直在担心,我想象着电影里的情节,大浪滔天,船在浪尖上跳跃,突然船就翻了过来,越想越恐怖,还是在晚上,肯定死定了。
又过了一些时间风更大了,房间里的茶杯一下子砸在了地上,下层厨房里的碗和盘子相互碰撞的破碎声,不知道怎么就传入我的耳朵了,那么清晰。我精神高度紧张起来,也许这是我听到的末日悲歌。我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喊着祖宗,耶稣,老天爷所有的神都要保佑我。我在床上跪下来,一会又坐起来,牙齿相互撞击着,真是紧张极了。同事们现在是不是和我一样都在这么做,至少他们之中有老船员,怎么没有大叫着船要沉了。想到这些我又稍沉住气,还是躺在床上吧,我告诉自己不会有事情的!
我闭着眼睛在床上继续祈祷!我开始变的清晰起来。忽然,“咚”的一声巨响,船一下子向左边剧烈的晃动,我房间里的东西都向左边飞来。叮叮咣咣的声音一下密集了好几倍,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跟床相接的墙上躺着,脑袋里顿时空洞洞的。随后船又向右剧烈摇摆,我又随着向右边来,从半斜的墙面又滚到了床沿边,死死的抱住床沿没有掉下来。间歇里我顾不得许多,赶紧去拿了救生衣穿在身上,我坚信船就要沉了,要是船真沉了,我也可以多活一会了!
船就这样摇晃了一夜,我每刻都活在恐惧里。不知何时了,窗边微微泛明,我拉开窗帘,看到了外面的境况。天完全被乌云遮住了,海也变成了黑色,呼呼的风声透过窗户传入房间。海面上,目光所能及的全是大浪卷空,风吹得浪头一个接一个的砸向船头,发出“咚咚”的巨响,忽一个大浪头又打了过来,激起的浪花和水雾铺天盖地的朝着船尾奔来,我的窗户上顿时覆盖了一片水花,船随着海浪的撞击而左右不同幅度的摇摆着。我好好的挨过一晚,看到天有了亮,也没出事情,就不再有多么紧张了。这时发现晕船的症状竟被这可怕的遭遇早治好了,现在船越摇晃我反而觉得越发地清醒。
下午,风变的小了起来,海浪也渐渐的减弱了,我躺在床上左右轻轻地摇着,竟然睡去了。船还在摇着,慢慢的摇着,我如在梦幻中,又回到儿时妈妈推着的摇篮里,那样的幸福,舒服极了。第二天,天空大海一派碧蓝,海上升起了久违的朝阳,亦如起初!
又过了几日,船到了澳洲黑德兰锚地,机器都停下来显得分外宁静。晚饭后,去甲板散步,吹着海风,欣赏着落日余晖,同事们在一起侃侃而谈,一股股幸福袭上心头,而那次风暴早在此刻美景中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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