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黄泉比良坂 (3 / 3)
        杜延明这下看清楚了——那张人脸是由头发倒吊在洞穴顶上的，如同西洋钟的钟摆，晃晃悠悠来回摆个不停。

        龚遂对杜延明大声喝道：“休要恋战，快走！”这时就看到爬入甬道的刘贺又钻出来，指着甬道里面，牙关战战地说：“这里面，怎么都是人脸？”

        原来刘贺没爬三四尺，手就按在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上，他用火折子一照，手竟然按在一张凸起的人脸上。

        那人脸仿佛鱼皮做的，说不出潮湿滑腻，两个眼眶里空无一物，没有鼻梁，鼻孔处只有两个槟榔型的黑洞，也没有嘴唇，呲着白森森的牙齿“望着”他。

        刘贺往后一仰脖子，顾不上脑袋在甬道石壁上撞得生疼，手脚并用就往后退，只见那人脸竟然慢慢立起来，头发像章鱼的八条触手一样攀住洞壁，向他追来。

        甬道中不止一个人脸，还有十来个人脸像挂炉烧饼一样挂搭下来，从甬道里包抄而来。

        龚遂抽拳头去打这些扑向刘贺的怪物，没想到双拳难敌四手，小臂被伸过来的湿头发缠住，施展不开。刘贺也想去帮忙，就感到水中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腕。他拿火折子一照水里，只见没及脚踝的积水里，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人脸，就像泡开的海蜇头，伸出海草一样的头发，缠住脚腕，顺着他小腿往上爬！

        刘贺拿匕首往下撬，割开一丛长发、又有一丛长发绕上来。张怡舞过来帮他割断那些章鱼触手一样的长发，方才不至于窘境。

        杜延明大怒，将匕首向甬道内壁刺去，几张人脸一扭避开了，内壁的沙土簌簌落下，杜延明咳嗽着向后退去。他攥住一张人脸的头发，将“他”砸得满脸开花，只见人脸破开、里面十来只螃蟹一样的黑虫爬出来，兀自“格格”直笑，每只黑虫背上有数十根天牛一样的触角，它们从人脸头皮里面抽出来，原本张牙舞爪的头发顿时委顿下来。

        龚遂忽然想起从古老的文献上见过这些人脸的记载，大喊：“这是‘人面蛊’！古代东夷部落的守墓兽‘人面蛊’！怎么会在这馆驿外的乱葬岗出现？”

        话音未落，避开刘贺匕首一击的一张人脸一跃，跃到刘贺脸上，好似一张大面膜包裹上来，数十股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刘贺眼睛、耳蜗、鼻孔、嘴巴、喉咙钻去！刘贺顿时觉得眼睛犹如针扎、鼻孔好似溺水，火辣辣的疼。他急忙伸手去扯，张怡舞掏出火折子去烧，方才帮刘贺扯下一张，又有十来只人面蛊围攻过来！

        杜延明拽拳飞腿，替刘贺解围，他们这才喘口气，就听刘贺失声说道：“这些妖怪把我拽进洞，就是想引你们下来，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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