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预言降临 (13 / 20)
        “我这当爹的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可以学成下山了。”老莫说。

        “我呀，下山走了这一遭，想想还是回来吧。”莫远说。

        老莫把手放在莫远的背上，示意他朝着一个方向走。

        茶树丛渐渐地退幕般从莫远的眼底移开，出现在他帘的，是一个广阔的山谷。

        这山谷像是一个茶碗，盛着山水，云雾缭绕，碗底屹立着一座古刹。莫远惊觉此景只应画中有，体力便又立即恢复大半，提议从这个地方下山去看看。

        可是，并没有一条下山的路为他们准备。下山的道路如果不是原路返回，就要到山顶的公路上，从这里下山，偏离了正常人的脑洞。

        “我有办法。”莫远蹲下来，抓着茶树，像坐滑梯那样向下挪动。

        老莫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这让莫远很担心，因为老莫的重量是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老莫滑下来把他铲倒，二人一起滑稽地滚落下山的场景，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后怕。于是莫远建议老莫在前，就算他不小心滑倒，他认为老莫宽厚的肩背也能接住他，就像小时候坐在老莫的背上玩水上乐园最高的那座滑梯一样。莫远没有意识到，父亲的肩背虽然比他宽厚，但也可能不再受得了他的体重，他希望老莫永远不会老去，一直能为他们家遮风挡雨，可希望终归是希望，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岁月本身的重量。

        老莫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幸运的是，他们顺利到达谷底，期间莫远摔倒了几次，都抓住了茶树而没有滚落而下。他的手因为在慌乱中乱抓而被树枝刮破，裤子也被磨出几个洞。老莫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发现老莫额头上渗出的汗，才后悔让老莫走在自己的前面，这其实是一种自私的表现。他不会知道，即使他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老莫也会让他走在后面，这份为他兜底的，如山一般厚重，出于生物本能的东西，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任何的消磨和损耗。

        他们来到古刹门前，牌匾上赫然写着：听涛禅寺。

        院门敞开，屏风上也有一行字：空山可留。绕过屏风，是一个庭院，东边的厢房被改造成了一间素面馆，他们正好腹中饥饿，便去打尖。

        店内放着几张八仙桌，面的种类只有两种，一曰智慧面，一曰广缘面。莫远点了智慧，老莫结了广缘。面上来他们发现，这两碗其实一样，便问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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