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二道眉
        “二倒霉？谁给起的这么倒霉的名字。”余一小声的说道。

        “是二道眉，因为他额头上的疤痕看起来也像一道眉毛，所以人们就喊他二道眉。你说的也对，很多不喜欢二道眉的人，就背后唤他做二倒霉。”葛四爷神情严肃的说。

        余一这个时候对二道眉的身世充满了兴趣：“四爷，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

        葛四爷道：“这个二道眉原来叫梅石青，从小家境小康，男孩子吗，父亲就叫读了书，虽然这个梅石青身子懒，但是书读的还不错，年纪大了，就想找个营生，可是身子懒，体力活一概不想干，要找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又没有门路，时间长了，和家里闹了很大的矛盾，就想着出去闯世界。

        在二十岁上来到冀州，没有什么手艺，身上有些个小钱，整天就待在赌档里混日子，但是二道眉为人很精明，也仗义。一天，外面来了十几个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赌场老板急忙出来应付场面，手下看场的人数不够，结果在打斗中，赌档这边落了下风。”

        葛四爷说道这，端起紫砂小壶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着。

        “对方有人趁着赌档老板倒地不起的时候，拿着斧子向老板的头部砍去，就在这要命的时候，二道眉挺身而出，结果斧头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等到伤好之后，额头上就留下来这个像眉毛一样的疤痕了，有人开玩笑的说，梅石青你左眼上怎么长了二道眉毛，渐渐的时间一长，人们就忘了他的本名，都喊他做二道眉。”

        “哦，原来是这样。”余一点着头道。

        “这还没完呢，赌档老板出了这档事情，知道了人少不行。因为做赌档利润很大，风险自然也大，而最大的风险就是同行带来的。你想，经常赌钱的人就那么多，如果冀州城就一家赌场，那么老板不得赚钱赚的撑死。”

        余一哦了一声。

        “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出来开第二家赌场，会把第一家赌场里的人分流一部分到自己这里来赌钱，而第一家也没有损失，双方就会相安无事。开多少家赌档正合适呢？这要看有多少个经常赌钱的人，想要达到均衡状态，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人心总是难以满足，金钱和贪婪加在一起，毁了多少人啊。”葛四爷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赌档的利润太大了，贪婪的人太多。看见钱来的快，有些个人就不惜冒险加入。赌档多了，赌钱的人还是那么多，有些赌档就会经营不下去了，怎么办？两条路，一条路是关门大吉，一条路是斗狠把对方场子给砸了，把客人抢回来。”

        “原来开个赌档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啊，里面的水好像很深。”余一惊叹道。

        “是，斗狠是赌档生意的一部分，还要斗智，要和地方上的各种能管到你的人物搞好关系，否则也无法经营下去。如果能找个大靠山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比如冀州城里的大军阀齐云久，或者城里的警察局长等等。其实，整个城里的赌档和赌钱的人加上周边的各种服务，就是一个完整的地下赌博业生态链条。也养活了不少人，但终究是个裹藏了太多危险的地方，弊大于利啊。”

        “好了，不说了，说多了你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等到你自己进入社会再慢慢磨练吧。我们讲回二道眉，在他伤好之后，老板就把他留下来了，跟在自己身边干，由于二道眉这个人很精明，不但把赌档生意弄得红红火火，还把老板捧的云里雾里的舒服，日子久了，加上二道眉救了自己一命，竟认了二道眉做了干儿子，有意把赌档生意都交给二道眉，自己准备养老。”葛四爷道。

        赌档老板姓黄，其实有一个儿子，但是赌档生意毕竟是地下生意，杂乱的很。黄老板不想污染了自家的儿子，所以就让他去读书，一路读到去美国留了学。

        二道眉把生意弄得风生水起，在冀州城里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和非富即贵的人渐渐有了交往，靠着金钱和别人搭线，认识了齐云久。要知道，一个割据一方的军阀，其实就是一个土皇帝，在齐云久的地界，他的话最管用。

        二道眉在齐云久和他的太太姨太太们身上下了血本，花了不少的钱。二道眉知道，靠上了这座大山，现在花出去的钱只是九牛一毛，未来凭借齐云久的这块大招牌，会有更多的进账，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句话不但成了二道眉的座右铭，而且还身体力行。

        在多次的邀请后，齐云久终于答应了二道眉出席饭局。二道眉把城里最大的饭店“庆福村”给包了一天，保卫工作由军队来干，二道眉自己的手下也全部出动，做外围清理。到了时候，二道眉有些忐忑不安，心情紧张。立在饭店的门口等，谁知道，从车里下来的不是齐云久，是齐云久的贴身副官，二道眉一愣，心里想：妈的，老子下了这么大这么长时间的功夫，就来了一个副官，真他么欺负人。不过江湖久了，二道眉瞬间换上如花一般的笑脸，迎了上去。

        饭后送走副官，二道眉虽然觉得难过丧气，不过转念一想，即使齐云久没有亲自到场，但是那个来的可是他齐云久的贴身副官啊，这其实也是向外界发出了一个信号，二道眉是我齐云久的人。

        想到这层，二道眉笑了。

        他么的，这次规格弄得太高，下次齐云久要是亲自来，该怎么办吆？二道眉想到这层，笑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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