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起 (2 / 2)
        一进门，先感觉到一阵飘渺的凉意，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屋子里不算太黑，一盏蜡烛在桌子上咝咝地亮着，整个屋里散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旧物，四望灯下，凌云师父正襟端坐在一角，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身体止不住得抖动着，走的近了，竟发现脸色苍白全无血色。

        化境上身向前探去刚欲开口，被凌云师父抬起的手打断，那伸出的手仍然在抖动着，迎着蜡烛忽明忽暗，好似潺潺流水波光粼粼，如梦似幻，梭角分明的慈善面庞在黑暗与烛光的交替下尽显疲倦，唯有一双眼睛闪着无限神采，如夜空之上的北极星。

        师徒两人对立而坐似两座人形雕塑，只有一闪一闪地烛光证明时间依旧流逝，忽的，师父轻咳一声，烛火随之遥摆了一下，捂住嘴的手张开合拢间隐有血色，好似不想被化镜看见，双手合十，打了一声佛号。这一切传入化镜眼中，灵眸中闪着泪光，他知道师父大限将至了。

        凌云师父吃力的张开口，已近嘶哑的说到：“可知你为何名为化镜。”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弟子不知。”化镜极为诚恳的答道。

        凌云未再说话，只是久久凝望着秋雨飘泼，门外唯有啸声隐隐传来。不知过了多少个弹指才从在手中佛珠串中摘下一颗通体乌黑却散发着寒光的佛珠递予化镜，化镜小心接过后。凌云紧绷的身体才松驰下来，眼神也随之暗然失色。装作没有大碍的样子举起右手四指向下往前一推，示意化镜退下。化镜双手捧住伟珠，艰难地起身，强忍泪水，深深一拜，用接近呜咽地噪音说到：“遵命”。而后迈开步子缓缓向后退去，退至檐前转身间看见凌云师父一动不动似睡着一般，素色僧衣散发清沓灵光，缥缥缈缈，如蛾如尘。

        朝着深重的夜幕跑去，泪水沿途落在青石地板上闪烁迷离……

        至无人之地，花卉周环，柳荫四合。手中佛珠在月色下闪着微光，凌云师父的提问不绝于耳，在脑海中往返冲撞，不知师父为何意。师兄弟们都灭烛而睡。本想去问问大师况，但怕大师兄得知师父异样，扰了师父修行。无奈席地而坐，寒气顺着石路向化镜袭来，刚刚被化镜冲散的浓雾逐渐合拢。久久凝望手中佛珠，只觉得心更乱了。

        过了半晌，似是寒气入身的缘故，心渐渐沉下来，如鱼钩入水泛起点滴涟漪。夜色森森，星月无影，化镜面色沉静，双眸黑不见底。沉重困意融入夜雾压在心头。

        佛珠忽然化为一道沛然莫御的白色锐光直击化镜灵台，洞天石裂，訇然中开，自己好像身陷斑斓的蜘蛛网中，神思咝咝地在天地之间飞速切换，目不暇接，以至尚不及细细思忖，思绪已然被牵扯着忽而站立白山之顶，忽而携带着风声与雷霆跌落深不可测的山谷……

        当一切都回复寂然，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丝和煦温暖的午后阳光……

        这是一个用墨色勾勒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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