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力量 (2 / 2)
        罗哲疯了，他不打算收手。他像一枚会拐弯的人形炮弹，轰塌周边的所有房子。坐在直升飞机里的人类，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但他们还未来得及恐惧，巨大的水泥石块如同陨石般将报废成散装零件。

        破碎全部，摧毁一切。罗哲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内心的怒火，宣泄作为人类三十五年来积蓄在内心的所有委屈。他发誓要掀翻整个世界，击碎每一片土地，让无处可躲的古神在他的枪口下瑟瑟发抖。

        大破坏持续了整整一夜，近乎野兽行径的罗哲折损了东京都半数以上的超凡者战力。整个新宿区成为千疮百孔的废墟。当晨曦第一缕阳光照亮这片土地时，宇宙观测者所能看到的只是混乱与死亡。

        东京都的超凡组织已经撤离，幸存者们缄默不语地以新宿区为中心向外扩散。曾经自大的人类在一夜之间接受了自身为蝼蚁的事实，只因为罗哲不可抗拒的力量粉碎了他们的天然自信。热武器、知识、权力、财富，文明所笃信之，皆为垃圾。

        在逃亡的队伍前端，被鄙夷唾弃的信仰者成为新的领头羊，而原本只能在街头流浪，与猫狗分食残羹剩饭的流浪诗人成为新日的福音。

        无声的绝望在传播，绝望犹如种子生根发芽。男人抽着忧愁的烟，女人流着伤心的泪，天真无邪的孩童在追逐着短命的蝴蝶。唯有那些带有恨意的超凡者依然在频频回头眺望看不见的家乡废墟。他们决心复仇，情感支配着他们的理智，让他们觉得即使面对拥有一拳破碎S级超凡者的罗哲面前，复仇依然是可能的。

        乐观派总是认为万物皆有可能。哪怕面对绝对的漆黑，他们也在心里看到黑暗中有肉眼不可见的微光。希望好像可以在任何境地，任何土壤里生长。

        而知晓一切的政客，依然昂首挺胸。对于牺牲，他们再熟悉不过。他们的大脑按照古老炼金术的等价交换规则运作的。他们认为罗哲既然保有人的身躯，自然拥有人的欲望。

        欲望是弱点，政客们兴奋地浑身发抖。他们打算与罗哲交易，哪怕为此被同胞唾弃也在所不惜。臣服于强者，是自古以来不变的事实。只要想通世界的本质还是弱肉强食，那么向屠夫献礼，就是符合自然规律的绝对正确。

        幸存者的队伍像蚂蚁一样慢吞吞地前行着，这条逃亡之路上，大部分人只是麻木地遵循着生存的本能，少部分人像当英雄救世主，极少部分人想要在今后的生活里活得比他人更好。人们穿梭在同一片土地上，内心却各奔东西，各自心怀鬼胎。

        这就是世界崩坏后的所有反应。站在时间之神的角度，人类不会比鱼拥有更多的记忆了。他们总是轻易地忘记过去的教训，然后无数次投入到同一条河流。但令人气愤的是，他们还宣称：人一生中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始作俑者罗哲站在废墟之上。

        他无暇关心NPC们的所思所想。

        同样的事情，他早已在自己的时刻经历过一次。怒火宣泄后，罗哲发现无敌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幌子。一夜的疯狂作为并不能让他更好地击杀猎物。猎物甚至没有出现，而他却暴露了自身的坐标。

        被情绪支配的罗哲做了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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