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晚
  夜色吞噬了远处青色的山峰，李斯彭走过了四片草地，三座桥和八条小溪。他本来兴奋的春游心情蒙上了深深的倦怠。这份倦怠并不是因为行过太远的路途，而是因为“新兵”无精打采的样子和被迫随蜥蜴前行的踉跄步伐。随着夜色降临，行军队伍开始休整，骑兵们起灶煮起不知道三四种谷物和几种肉类混杂在一起的稀粥。步兵拿出干粮，就着谷物熬制的稀饭下咽。“新兵”们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一份米汤上飘着几颗米粒。然后被绑到了一起，栓到树上，留下十四个步兵看管。李刚刚发现，原来自己祖先们是没有肉吃的，是穿着粗衣的。

  一只全身翠绿的青蛇绸子衣服满是破洞和尘土，他吐着信子压着声音怒声道：“我们要去打皇上啊！造孽啊，你知道了吗？”

  “听说这是要去清君侧，安禄山将军在身兼三个郡的节度使，收到皇帝密诏，领兵诛杀奸相杨国忠。”一只头顶红色斑纹的衣衫褴褛的蛇悄声说道。

  青蛇轻蔑一笑，说到：“若是皇上的密诏何必抓我们？”

  “不管如何他们给了我们吃的。你看见了，步兵是有干粮的！”

  青蛇一时无语，默不作声。

  “奸相不仁，蒙蔽吾皇，自当伏诛。”骑兵头领土色的蛇高昂着头颅，笑着来到众多蛇中，尾巴尖举着火把，照耀着本来高大的体型则愈加雄伟，“安将军奉诏讨逆，你们都是今日被征用，也是见到我们军队的口粮的，只要你们随安将军奋战，打了胜仗，肉是有的，绸缎也是有的。奸相以锦铺路，卖官鬻爵，任人唯亲，实为叛逆。今日你们若是在军中奉天子诏就天天有粮吃，若是要走现在便走就是，但是告知乡里，安将军打了胜仗减尔等赋税。”

  破绸子衣服的青蛇扭身向东北便走，不复多言。几十只蛇离去，但是更多的蛇留了下来。李斯彭也在其中，好奇的张望，周围都是瘦长的麻布衣同胞。

  “主线任务更新，跟随骑兵长，成为新兵。支线任务，休息。”系统提示道。

  李在地上并没有倦意，回想着在过去十几年缓慢的线上学习过程中学到的知识，蛇类文明在土星的建立过成中曾经有多个王国林立，各国政府建立法律要求各种族智蛇必须学习自己种族的历史，建立归属感。不过在空间站中这项要求已经不再主流，但是依据传统超脑的第一次使用会根据种族的区别来进行角色扮演，把遗忘在尘埃中的历史再次扒拉出来，要求学习。由于超脑的核心技术和制作用的稀有金属依旧在星球上，所以在空间站中的蛇必须忍受种种不便。

  蛇类的历史错综复杂，不过蛇类往往以传说中的神之子的生日作为纪元元年，这个历史会在鳞片颜色浅白的蛇使用第一次超脑时一遍遍的重复，令他们十分懊恼。他们的全名翻译起来很长，所以在李斯彭种族的语言中往往只叫他们名，而不叫姓名。在这个不知道公元纪年的唐朝，李觉得自己的祖先应该是落后于同时代的种族的（其实不是）。空间站中蛇类种族意识淡薄，随着超脑的普及，语言不再智蛇中成为区分种族的障碍，曾经在土球上有少数极端的鳞片颜色主义蛇将不同种类的蛇通婚看作禁忌。但是航海时代到来的太快了，以至于智蛇种族互相交流的速率超过了地理上的隔离，而反歧视在原网络时代则成为主流民意，智蛇这个种族无论何种鳞片颜色都可以基因交流孵化出幼体。

  星球派瞧不上太空派，这点让李十分费解，但是或许在之后的超脑历史学习中能解释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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