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堕落 (2 / 3)
        近一年的放纵让曾经勤奋的少年逐渐泥足深陷，内心的挣扎与现实的无奈让他彻底沦陷。

        生活的压力，朋友的催账，无时无刻不在捶打着立山的心，无路可走的他硬着头皮找了份下苦力的活计，慢慢的有了些起色，但好景不长，在干活中一次不留意被滚落的岩石压伤了左手。就此又丢了生活来源，这时的立山从离开村子后，第一次想家了！

        自此以后又一年，立山一边养着伤一边如乞丐一般苟活于世，仿佛已经认命。哪里能稍微遮蔽风雨便在哪里露宿，食物更不必说，能找到些剩菜剩饭就知足了。朋友们早已经不再联系包括宋综与林凯，甚至远远见到都会如老鼠一般急忙避开。至此，曾经的阳光少年身心俱废。

        又是一年年底，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与此格格不入的立山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陵江城。他想回家，回到最初的地方。

        一路回到隆威城，立山远远地注视着那曾经的酒肆，林凯依然不知疲倦的忙前忙后，掌柜的永远都是那张笑脸，他很想过去但双腿却怎么都挪不动步。没有看到宋综，他也不想去了，转身缓缓离开。

        一路蹒跚，终于在这天的傍晚，立山回到了村子。田地里没有了劳作的身影，炊烟伴着晚霞缓缓升起，寒冷的冬风席卷朽木，吹落了寥寥几片残存的枯叶。

        或许是近乡情怯，立山只是远处眺望着。他怕，怕家人们看到现在的他会有陌生的目光，会有激烈的言语。曾经满怀希望地走出家门，如今带着无尽的失落逃了回来。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点亮了盏盏灯火立山才缓缓走进村子，没有城里千篇一律的喧哗，村里早早的就安静下来，偶尔几声虫鸣犬吠现在听来竟莫名的悦耳。

        桥下流水潺潺，桥上有人孤独前行。立山乘着夜色如同幽灵般在村里穿梭。

        “哈哈，你看咱儿子，如今都能帮着老爹我算账了，这学塾没白上嘛！这以后还得了，啊？！”漆黑的夜空传来爽朗的笑声。立山知道，那是住在桥头附近李叔的声音。循着笑声他轻轻地来到篱笆外，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背对着那屋里忽明忽暗的火光。

        李叔所说的孩子，他还记得是叫李文清，还曾抱过呢！原来都上学塾了啊！这个曾经无数次来到的院子，勾起了许多的美好回忆，可是今夜的他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只能黯然离开。

        沿着小路爬到山丘，立山在石阶上又一次蹲坐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寒冷，他缩了缩脖子，从脚边捡了跟枯木枝在石阶上胡乱划痕，一条条杂乱的痕迹就如同他的心，不知所措，映着冰冷的月光更显得萧瑟。

        良久，起身，却不是走向那现在唯一还拥有的阁楼，而是来到山丘后方的一块坟地，那个养育了他老人葬在那里。在这里，他哭了，泣不成声。物寒天凉，人岂不伤？！

        在回来之前，他曾无数次地想过要怎样面对家乡人，这些给予他厚望的人们。到头来竟是无法面对，他又选择了逃避。

        最后，立山来到从小对他照顾最多的赵叔家门，他只想看一看，听一听叔叔的家常。然后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不论去哪都好，都不愿面对家人们的失望。

        许久，村里的灯火渐渐熄灭，立山知道他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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