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姑苏城外 (1 / 6)
        姑苏城外，腊月寒冬，时值日昳。

        大雪飘了三天，入城大道的积雪已没过了膝盖。风雪中稀有行人。

        一位汉子在路边伫立了有半个时辰。他一身黑色斗篷，披头散发，分不清是毛发还是胡须，全身上下只辨出一双漆黑的双眸。纷扬的飞雪未能在他身上积上寸许。他的目光所及，是路边三丈外的一条野水沟。

        “呜”一声低鸣从野水沟传了过来，这声音说大不大，说细不细，半个时辰前正是这声音使汉子停住了脚步。汉子身形微动，从雪地飘过去带起一阵疾风，纷纷扬扬的雪花中露出一颗小脑袋。小脑袋的主人莫约十岁左右，一张稚嫩的脸庞被冻得苍白。

        汉子说道：“你死了没有？”

        小脑袋正在吃着鸡腿，旁边还有暖炉烤着，好不快活。正得意时，旁边冲出一条大黑狗，顶翻了炉子，抢走了鸡腿，“可恶……”

        汉子哼了一声。

        小脑袋眯着眼睛，一张血盆大口映入眼帘，两只眼珠狠恶恶的盯着自己。

        “你是牛头，还是马面？”小脑袋问道。

        “妈了个把子，老子是人。”汉子答道。

        “骗子，难道我还活着？”小脑袋问道。

        “活是活着，我看倒也快死了。”汉子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马面大哥，救我一救。”小脑袋求道。

        “奶奶的，马面只有取人性命的手段，哪有救人性命的本事！”汉子拎着小脑袋的后颈，如提小狗般轻轻一拉，小脑袋整个身子从雪堆里钻了出来。

        冰天雪地里，有个孩童，赤身裸体，遍体鳞伤，被人丢在水沟里，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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