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乾陵殇（三） (1 / 3)
        笠日清晨，萧凌悠然的转醒。彻夜的浓睡并未完全抵消昨夜残酒，那么头痛欲裂就是题中应有之意。萧凌狠狠地摇了摇头，待的疼痛之感稍稍缓解，这才一击鲤鱼打挺直接从床弹身而起。

        萧凌呆呆看着镜子那张肃颜，虽然还是如往昔那般刚毅，但宿醉的憔悴仍见几分。按常理而论，似萧凌这般的身体素质，昨夜那点儿酒根本不值一提，而真正让他憔悴却是因为那时不时就会折磨他的梦魇，其实这样说并不是很贴切，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一生的写照。

        幼时的萧凌也是个天真的，无邪的，活泼的。可是……乡间邻里歧视的目光，以及叔伯兄弟冷酷的眼神，硬生生的将这份童真扼杀在摇篮，本是不识愁滋味的年纪背上了如山岳般的包袱，甚至出现了自闭的症状。这让与之相依为命的萧老爷子很是着急，不过萧老爷子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与土打交道的老汉，又有啥主意好打的？如果不出意外，萧凌这辈子也就那样了。这世间之事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这不萧凌八岁那年改变他一生的“意外”不期而至。

        一日清晨，浓睡未醒的萧凌被爷爷唤醒，说是要出趟远门夜里才回。起初萧凌并不在意，可是当萧老爷子带回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即便只有八岁的萧凌也知道事情有蹊跷。果不其然，萧凌得知了自己将拜他为师习武，并不日将离开爷爷随其师去老瀛山。其实，真正对萧凌人生产生巨大影响并不是这次入山习武之事，而是在他心理种下一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义胆忠肝的种子，最终成长为苍天大树。究其原因，来源于一个故事，也是罗方平愿意收萧凌为徒的原因所在。

        话说民国初年，袁世凯篡夺了革命的胜利果实，造就了时局的动荡，军阀的混战。当时萧凌的曾祖父是沱江牛佛渡口的“袍哥”，而罗方平的爷爷兄弟俩是川东地区有名的大盗，时人送号“公子、母子”。（公子母子——其实是个双生子的大盗组合，其兄生得虎背熊腰，其弟却是柳腰丰臀，时人误以为其人是对儿夫妻）虽说这哥俩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但那也是不为法律所容的。这不，哥俩被川渝军阀刘成盯上了，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抓捕行动，这哥俩却是如泥鳅般滑不溜手的一次次的逃脱。萧凌的曾祖父也是在偶然间出手帮过这哥俩，离别之际这哥俩给了“萧大爷”半块袁大头，并有言道，无论何时、何人持有这半块袁大头老瀛山罗门都将有求必应。事后，不知是“萧大爷”自诩英雄好汉不屑去做那挟恩图报的小人，还是公子、母子的殒命，这事儿就不了了之。萧老爷子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态度上了一趟老瀛山，索性的是结果还不错。

        说道这“公母双盗”之所以在川东地区广为流传，不仅因为这哥俩是劫富济贫的侠士，更是因为这哥俩为国为民，不畏强权的大侠风骨。其实，以当时的时局似“公母双盗”这样的人不会引起各地军阀的注意，而刘成之所以动这哥俩原于他们的本事，要知道当时正值刘成与其叔川西军阀刘湘争夺四川主导地位关键时刻，如果“公母双盗”应了他聘为教习之请，那么他的士兵单兵素质将上升不至一个台阶。只是刘成万万没料到，这哥俩尽刚毅如斯，这哥俩留下一句，“军阀攻伐苦民久矣，安敢助纣为虐乎”，就在当夜双双自刎。

        自从萧凌上了老瀛山，虽然山中的日子有些枯燥与清苦，但对萧凌而言这些不算什么，此时此刻的他除了满满幸福，那里还容不得其他。因为山上有对他恩重如山岳的师父，也有爱他如己出的师母，更重要的是他还收获了一份友谊。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的，转眼间萧凌以至治学之年。不知是上天的嫉妒，还是宿命的捉弄，一场车祸不仅夺走了罗方平夫妇的性命，又让少年再度回到自我封闭的状态。如果不是他恃宠而骄执意要跟随罗方平夫妇前往崆峒山看望麦寒山；如果不是罗方平夫妇临死之前将他甩出车舱，以罗方平夫妇的身手岂能命丧；如果他不上老瀛山；如果……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世间之事想来如此。虽然自我封闭对萧凌心性影响巨大，但是又何尝不是他用短短四年时间考研成功原因所在。自从萧凌考研成功后，幸运女神似乎再度眷念了这个往日苦多的少年人，这不，在这一年的金秋月圆夜的遇到他人生的另一半——慕容紫萝。

        自罗方平夫妇故去后，萧凌每逢十五月圆夜都会抚琴一曲以寄相思情。这一夜萧凌如期的出现在校园一角的古桐树下，随着声声古琴音响起，悲伤的情绪绕着指尖四处流荡，连同那天边的圆月也凭添了几许的戚然。

        “哎！”就在萧凌抚琴古桐树百米开外的凉亭之中，一道娇俏的倩影望着他的方向幽幽一叹，淡蓝色的美眸中满满的都是怜惜。

        她，复姓慕容名唤紫萝，是萧凌导师慕容磬之女，也是萧凌的同班同学，在萧凌眼中是个骄傲的如孔雀般的娇娇女。萧凌之所以有这样映像，全然是被对方不胜其烦挑衅的结果，时至今萧凌已然记得当时的情景。

        这一天结束课业的萧凌刚想起身离开，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声线极美的声音，不过话里的内容就有些让人不爽。“喂，那小屁孩。姐听说你能厉害，姐不服，你敢接受姐的挑战吗？”。萧凌只是抬头淡淡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就不理不睬起身便走。萧凌这样态度无疑是在“作死”，这不，之后就是少女如疾风骤雨般的挑衅。也是在这一次次的挑衅中，让少女生出了些许别样的心思，开始关注起这个忧郁气质十足的男孩，甚至希望走近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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