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3 / 3)
        “油嘴滑舌。”孙灵陌道，又问他：“那个缪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听闻是他帮皇上稳住了毒性，可他现在人在何处，怎么我从没见过？”

        陈皮道：“缪淳子老先生乃当世神医，十二年前受太后所请，入宫为皇上解毒。可雪鸠海棠是天下奇毒，廉贺之既有谋朝篡位之心，又布下周密计划遣死士给皇上下毒，自是有十成十把握能要了万岁爷性命。缪淳子使了浑身解数，终是把毒性暂时压下，保得皇上这十二年里性命无虞。可他虽医术高超，却是个拘不住的性子，入宫五年后，因实在受不了医官局的管制和同僚之间的明枪暗箭，又见皇上的毒已经暂时稳住，再留下也是无用，便请了道圣旨云游四方去了，此后再没回来。也是咱们皇上得上苍庇佑，原本已是撑不过半年了，谁知孙大夫您从天而降，把皇上从鬼门关里救了出来，这可不是苍天有眼吗！”

        孙灵陌越听越不对：“皇上中毒应该是皇家秘辛吧，一旦闹得天下皆知朝局就不稳了，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件事？”

        陈皮道：“孙大夫能想到的事，廉贺之自然也能想到。宫里想瞒，可有廉贺之一早的经营，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呢。也就是咱万岁爷实在是深藏不露，当年虽然只有十岁，又拖着一身病体，可还是在四面楚歌里活活奔出了一条活路来，以雷霆手段迅速镇压了廉党之乱。其时缪淳子已经入宫，给万岁爷保住了性命。可万岁爷在那年里只是装病，做出一副就快要命不久矣的样子来。很快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果然一个一个冒了出来，想要推翻他们赵氏江山。万岁爷正好趁那个机会以正当理由把朝中毒瘤清理了个干净。孙大夫年纪小不知道，那一仗打的实在是漂亮，许多人死到临头了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万岁爷的棋盘上蹦跶，从来就没有逃出过他股掌之中。孽党扫除后，万岁爷的威名更是名扬四海，民间渐渐开始有了传说，说万岁爷其实根本就没有中过毒，一切都是他设下的迷魂阵而已，目的就是要枪打出头鸟，来一个万岁爷就能杀一双。”

        孙灵陌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天爷呀，以前看书里夸赞赵辰轩句子总怀疑是不是有夸张成分，今日才知，非但没有夸张，反倒还夸得少了。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她不仅要问问上苍，到底给了赵辰轩多少的完美人设啊，这样一个人，真的是人吗？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一边的杜衡同样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也还以为皇上真是装病呢。”

        孙灵陌从头到脚打量陈皮一眼，实在觉得他机灵又伶牙俐齿的厉害，问他道：“咱们是不是见过？”

        陈皮说道：“孙大夫不记得，小的却是切切不敢忘。那日在寿兴宫小的脚下拌了一跤，弄洒了一桶水，眼看便是一顿鞭子，是孙大夫您为小的说了几句话，这才躲了过去。”

        孙灵陌这才想起来。

        眼看已是辰时，她草草用过饭后去医官局那边当值。这几日里她把医官局也混得熟了，知道哪几个老顽固瞧不上她，不可随意攀谈，哪几个青年才俊一肚子坏水，不可轻易结交，哪几个药童心眼正人老实，倒可以使唤跑腿。她在现代时还只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爷爷的医馆又无人算计，日子向来过得轻便。现在到了争权夺利适者生存的医官局，她虽从无争竞之心，奈何同僚看她如利虎，防备得厉害。好在孟殊则倒是时常过来照拂一二，还拨给她一间清幽雅致的药房可以独处，让她的日子好过不少。

        医官局里藏着不少古籍，很多到了现代早失传了的医书都能在那里翻出来，她简直如获至宝，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要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失传医书记熟。

        除了古籍，御药房里还有很多现代早已绝迹只留存于书上的药草。这里倒果然如她想的一般，采药跟锄草似的，一抓一大把，再用不着她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去找了。

        正是研究草药，外面有宦官来报：“孙大夫，贵妃娘娘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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