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催得好睡劲儿 (1 / 4)
        那掌柜忙了一天营生，精神不济早已呵欠连天，听方老四言细，妇人还是手撑了头，耐心宽慰道：“读书郎无须烦心，同来客栈，县中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别家也无胆作假，妾身细细交代下去就是了，且这店中，早晚自有人守着哪。”忆起之前事，这妇人脸色古怪的与了他一方门牌，自让小二领着他去了。

        见人跟着小二去了，妇人这才低垂了头，心下暗叹：“老娘困得要紧，还得强打精神费应付些口水，只怕客人不喜，给恼了去。”想到这，这妇人又恼起家中浑人颇不争气，日日里只斗鸡玩狗作耍，“不然，何至于老娘抛头露面这些个？”

        方老四随小二上楼，几步便到一处门前。

        这小二与待客小二不同，又是另一番光景，二十来岁年纪紧着个面皮言语颇少，只开门带笑让进方老四，就把手中灯烛与壶茶自放桌上，肩上帕子拿去挥扫桌凳，鼓捣一番，房中尘灰渐起，见方老四放了包裹，小二便问：“客人可要沐洗一番，去去老泥？”

        方老四看他公家模样，也自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小二又问：“客人可有衣物，需得浆洗它一番？”

        方老四又摇了摇头。

        小二再问：“客人可要洗烫脸脚，就此歇息了事？”

        方老四便点了点头，问他茅厕解急之所。

        小二几句回了他，面上干笑道：“客人等些许。打困时且紧闭门窗，少了财银，我家掌柜的却不理会这些个事。”说完与了他一方门锁，转身撇嘴自去。

        方老四见他去了，再摇了摇头撇了撇嘴，此房中分开两床，他摸索着取出短刀丢到一床角落处，不知三当家在店中何处，也不知那山匪大当家和许二之处，方老四许久未曾独处，颇有不惯，他移去屋中凳上呆坐半天，房中极静、灯火微摇，正自出神，有一老婆子端盆推门进来。

        那老婆子头发花白年纪颇大，见是一少年郎，突开了谈性，停下手中琐事，自坐了凳上和这小子掰扯许多琐碎言语，不过是些自家东家西家之事，方老四忙碌中应她几句，她便绽开眉脸去笑。

        老婆子见他洗净脸烫好脚，这才起身啰嗦道：“小郎君，莫怪老婆子多语。你觉困眠深，独身住店，且闭好窗门为是，这店中三六九等人杂，莫失了财物，白增了烦恼。”说完，见眼前少年郎连连点头应“是”，老婆子端盆意犹未尽的去了，房中顿时回复清静，

        那墙中木板做壁，隔壁隐隐传来不时响动，连绵不绝，方老四便踏鞋转身出门，又锁住门扶梯而下，把那地板踩得吱吱嘎嘎，此时柜中掌柜已换坐一打盹汉子，听他下来也不理会，自顾酣睡解困。

        方老四穿壁过墙到了后院，这院子颇阔安安静静，院中楼廊升了几处灯笼，光影暗淡摇晃不已，几个身影在暗中或踱步、或悄声耳语，这小子便寻处解了燃眉之急，也无人理会他。

        如此这般光景，两山匪仍未寻来，已不知晃到何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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