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梦魇十八 (2 / 8)
        接踵而来的海潮似的疲倦，故溪扶着他手半阖着眼说：“让我休息一会。”

        她跌跌撞撞跑向房间，李嘉祐注视着她离开后转头看向应璟：“确认了吗？”

        玉面公子站在里海的暮沉的光晕中，点了点头。

        ***

        故溪睡了一觉，却不安稳。

        她知道李嘉祐一直陪着在边上，不远不近。她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在西西里的民宿，他们枕着一个枕头睡觉时，安神的檀香也是这样缠在她梦境中。

        中亚的彤彤落日炽烈的西晒在她被子上，靠着空调的冷气摒却燥热。

        她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的疲倦，应璟打开了她积沉、自我无视多年的压抑情绪。颅海中有千万卷浪头重重扑打上岸，迷蒙间将她再次带回十八岁那年。

        “日记23。五月三日，小学和晁卿阿姨去欢乐谷，‘妈妈’不记得。”

        故溪记不清从何时开始记录这本日记，比那天傍晚提早回家，见到昏暗房间里双目无神看向她的木偶母亲，更早一点。

        故溪十八岁以前在国际高中是顽劣散漫的富家女，与如今清冷警惕的领队判若两人。她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高二时逃掉晚自习，去麦当劳买甜筒的一个晚上。

        她特意挑了一家与学校方向背道而驰的麦当劳，她与父亲在陌生的街道擦肩而过。故溪慌乱的藏起甜筒，弄脏了校服短裙，而男人的目光空洞，只是淡淡扫过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那是一条长长的上坡，夜晚的街灯洒着昏暗不定的光，故溪沿着红色砖墙一路尾随梦游似的男人，穿过那座城市川流不息的大街和野猫孤叫的无名小巷。

        十七岁的故溪手脚冰凉的回到学校，她颓然地睁大眼睛，周遭的世界第一次坍塌。她一边洗校服一边被因为旷课被老师骂，但她依旧日日翻出学校，跟随男人走了一遍又一遍同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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