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2 / 4)
        “你在胡说什么……我叫韩冰冰，不是韩玥！”刚刚还只是双唇颤抖的韩冰冰已经开始全身战栗。

        “你父母……哦不，你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于那场车祸了。你的姑父和姑母将你过继过去，给你改名为‘韩冰冰’，既让你有了新的家庭，又能弥补他们无法生育的遗憾。你姑父姑母是学院内部成员，他们再三恳求后拿到了学院最新研发的试验品，并用在了你的身上，而你的身体也十分幸运地产生了奇迹般的恢复效果，很快就康复出院了。但这种奇迹势必要付出代价。从那之后你就和学院密不可分，需要父母不断工作换取药物才能维持你的生命。可长期下来，你体内对药物产生了抗体，不能再依赖试验品存活，而是需要真正的成品。”

        “去年，成品的研发项目突然中止，你的生命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年时间。所以，当同样是院内成员的卫叔叔从学院据点——酒吧里听说了成品即将继续研发的时候，你们一家人欣喜若狂，甚至妄图自行暗中研发。于是，你的卫叔叔请来身在上海的知情者，召开一个地下会议进行商讨。”

        李零看着韩冰冰又惊又呆的煞白面色，语气平缓地说：“可你们没想到他们早已悄悄地来到了上海，所有参与会议的人当场死亡，而召集会议的人必须受到惩罚。你卫叔叔已经得了胃癌，他一生无妻无儿也不留恋什么，只要你活着他就死而无憾了，所以他选择了主动承担惩罚，替你们一家人扛刀。可他死后，那个人还是没有放过你们一家。他派人带走了你的父母，并要求你自杀。当然了，这个‘自杀’的药量和服药时间都是事先假设好的，最后你还是可以安然无恙地活着。”

        “——毕竟你也算一个试验品，学院不会浪费任何一颗有用的棋子。”

        韩冰冰忽地坐直身体，神经质地笑了笑说：“是啊，他们恨不得榨干你身上的每一滴血，就像水蛭一样甩也甩不掉。”

        她掀开被子下了地，趿着鞋走到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李零面前，近得几乎要蹭上她鼻尖，就这么脸对脸的冷冷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楼下街道车鸣乍起，犹如利剑划破天际。空中清绝月光铺满白瓷地面，好似剔透凉波盈满病房，带来窒息的压迫和砭骨的寒凉。刹那间，少女眼底浮现的星芒仿佛刃尖流动的冷光，令发问者本能地心生畏惧。

        “什么叫她比你们陷得更深、走得更远？”

        小区单元楼401室的客厅里，提出疑问的桃浪内心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许志贤轻扶了一下镜框，说：“人们常说以明对暗，以正压邪。可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戴上邪恶的面具、穿上黑暗的皮囊，变成敌人的模样才能深入敌营，直击对方的心脏。同时，我们还需要时刻提防着，不被身上的皮囊附着、渗透、吞噬本心。”

        “李零和所有卧底和线人都不一样，她不受信仰和忠诚的束缚，当年她首次进入研究院时年纪小到连三观都还未成型，有着很强的可塑性。从半自愿加入院内这点来看，驱使她向前的有仇恨、愤怒、无奈和希望，具有准确的行动目标。正因如此，她更容易接受别人所不能接受的，更能够做到别人所不能做到的。但她也会因此比别人更容易陷入黑暗的深渊，走得也会比别人更远，也就更难回头了。”

        “当年我是看着李沈靖一步步走向刀尖最后死亡的，”许志贤说，“他死前的任务就是终止‘以太计划’，并且活捉或者击毙负责人——‘十二主牌’之一的永生者。可他没有成功，到死也没能从学院里逃出来，鲜少有人知道他曾在犯罪集团里头悬刺刀般孤独行走了一生，直到最后一刻仍在为了贯彻信仰执行任务而拼命。而李零不是黑色线人，不是公安卧底，更不是什么专业间谍，却能在学院内部笼络人心，达成终止‘以太计划’的艰巨任务。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少年英雄。但她和她父亲有着极大的不同，李沈靖是为了生存而死，而李零是为了死亡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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