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离厂（1） (1 / 10)
        始于2020年10月18日晚18时前后。

        一个地方呆久了，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就大抵都能猜出来了，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程路凡躺在宿舍的床上，手上拿着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眼睛湿润，那是因为盯着手机屏幕太久了，眼角渗出了眼泪。

        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自觉很颓废，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眼下的局面，他还能做什么？

        三个月前，第二次高考过后，程路凡瞒着家里，瞒着所有人，独自外出打工。

        不是为了学费，他没打算去上大学。爸妈失望了，他们又要失望了。可是没办法，他没办法上大学。

        不仅因为考得不理想，他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上大学。

        欠了几千块钱的债，数目不大，但是对他来说，也不算小了。毕竟他还是一个消费者，没有任何收入。

        问家里要也是不可能的，家里帮他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如果问了当然会二话不说继续帮他收拾，可他不想。

        他也不是会因为几千块钱就放弃上大学的人，他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他受不了，他上了大学还要处处靠着家里；他更受不了，如果处处靠着家里还是上了一个不理想的大学。

        他知道自己简直一无是处，所以他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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