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游 第十四章 选择 (1 / 2)
        天色微明，楚客一夜未眠，坐在床上梳理了一遍头绪，前前后后，点点滴滴都没有错过，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打开门，熹微的晨光中，熟悉的宅院落进眼里，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一时间，少年站在门口陷入了回忆。

        隔壁房间里，少女和衣躺在床上，也是一夜未眠，眼睛中微微泛着血丝，但眼神还是清亮，昨晚楚客对她讲的话，她想了一夜，终究难眠。听到隔壁房门推开的吱呀声，她的眼睛微眨了一下，轻轻地起身，走到窗前，就看到楚客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的眼睛望了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突然眯着眼看着她笑了，那一瞬间，晨光下少年的眉眼格外温柔，像春风一样拂过面庞，少女一夜未眠的疲倦突然一扫而空，隔着窗子也冲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两颊浮现梨涡，小虎牙可爱至极，仿佛回到小时候。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窗子对望着，少年倚在门框上，眼神含着粘稠的温柔看着手肘放在窗台撑着下巴和对望的少女。许久后，少女终于脸色微红地站直身子，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少年知道，她的意思是该练字了。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陪她练字了，等出了门远游，风餐露宿，一路修行，肯定很少有机会去练字。抬脚出门，在走廊和少女一起进了书房。他走过去最后一次帮她磨墨，润笔，铺开宣纸，速度极慢极轻，动作认真，少女倚着桌子看他一步步做这些，他这样帮她磨墨润笔从小做到大，也许以后她都不会去静心凝神认真这样去练字了。

        把润好的笔递给她，扶住双肩把她按在椅子上，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了句，“静心，凝神。”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认真但带着温柔。

        少女挺直腰身，一手轻轻平放在胸前桌面，压住宣纸，一手缓缓地在纸上游走起来，一笔一划，一丝不苟，这是他教自己的，他从小在这方面做得极好，娘亲，包括前后几个学堂先生都对他称赞不绝，挑不出任何毛病。

        楚客眼神温柔地看着小小挺直的腰身，回身站到书桌对面，开始缓缓磨墨，但眼神还是时不时看向对面的少女，他此时并没有提笔练字的心情，只是想陪着她，最后再看看看她。对面少女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她还是没有抬头，继续手腕轻动，在纸上缓缓而行。她知道他是想最后再陪她一次，而她也是，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有这般机会了，一个人练字，那不练也罢。

        终于，少女收起最后一笔，抬起袖子，把笔放回笔架上，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楚客，发现他就写了寥寥几个字，白了他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好好练字，本来就一直就看着她的楚客弯起眼睛冲她笑。

        无奈地看了眼突然孩子气的楚客，起身从他手里抽出笔，放在了笔架上，开口说道，“既然不好好写，就不要用笔了，还得多洗一只。”

        楚客挠了挠头，似是不好意思，少女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发现他好像有了那么点儿小时候的样子，不由地莞尔一笑。

        “走吧，去学堂，先生给你挑了灵诀和灵技，过去看看。”楚客环视了一圈书房，这个他和小小两个人好多个春秋待在里面看书练字的小空间，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算能回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过后了。察觉到他眼里的惆怅，少女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他转头看了他一样，挤出一个笑脸。

        少女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说话，就静静地陪他站在屋子里，看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小细节，因为楚客跟她讲了，等他离开后，师父也会带自己离开，同样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两个人在晨光透过窗子钻进来的书房站了好久，最后，少女轻声说了一句，“走吧。”楚客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和她出了书房，一出门，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似是丢掉了某些东西，笑着说走吧，就牵着她的手往学堂走去。

        “这是银月决，一部玄品中阶灵诀，很适合你修练，还有这部灵技，只是凡品中阶，更高品阶的暂时你修炼不了，先把最低阶的灵技掌握，以后慢慢等境界提升后再修炼高阶的。”男人递给少女两个卷轴，一个银色和一个淡红色，泛着淡淡的光芒，“灵识进入其中就可以获得修炼法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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