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3 海莲娜·叶娜 (1 / 2)
        书卷上写着娟秀整洁的字体。海莲娜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听着羽毛笔在纸卷上划过的声音。她一侧的篮子里已经躺着了十几只羽毛笔了。都是断了头，钝了尖儿，而且无法通过打磨使其继续使用的。而纸面上留下来的，则是她写下去的东西。桌子是一个学士应该有的桌子，放满了书籍、纸卷和各种瓶瓶罐罐。

        北境之王此时住在一个骑程之外的城堡，确切地说，从他继位开始就一直喜欢住在那里，而远道而来的贵族们则住在冰宁城的客房中。说起来也有些奇怪，海莲娜想到，铎纲在去冰宁城前送过去一只信鹰，听他的意思这不是唯一一只。他带兵进入冰宁城的时候也的确见到了国王——两个人是行的同级礼仪。

        但是自从那之后，这位国王就从来没有露过面，却很是奇怪的将冰宁城空出来，让从各地赶来的军队和贵族暂住。当然了，至少和铎纲一起进城的军队，铎纲是明确下达了命令，不允许进入冰宁城王族日常居住的房间；不许损坏宫殿陈设；尽管普通士兵没资格接触这些；不许擅自踏入王座厅，最后一条违者处死。

        说起来，写了几行字，海莲娜听到门外，城堡下的校场上，响起来的金铁交击、木棍的喀拉声还有军士的口号声、军官斥责声、变换阵型的时候的脚步声……想来也知道，是那些人在校场上操练军阵和技能。这也许也是铎纲大人的主意吧——这些人容易惹事儿，就让他们操练起来，动起来就没心思惹事儿了。

        其实，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有训练有素的人，正如同铎纲大人所说“收到我的信鹰后，要么会派来最精锐的军队，要么当做毫无用处的废纸。”，其实所操练的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里是藏书楼附近的一层塔楼。海莲娜和帕安伦娜学士、雅莲恩小姐以及尤娜四个人就住在这里。她住在靠着藏书室大门一侧的第一间屋子里，对面是帕安伦娜学士，隔着两间屋子是雅莲恩而尤娜则睡在草药室附近。冰宁城极盛之时曾经有十二位学士在这里效命，尽管学士的数目少了很多，但是学士房还是存在的。她的屋子里，床上的毯子和被子有些杂乱的卷好，书籍在桌椅和书架上堆得老高。这次她到是没有带上那一排排的瓶瓶罐罐，但是废物篓子里，不能用的羽毛笔和烧剩下的蜡烛倒是有不少——干涸的烛泪在烛台上积累了一层红色的硬东西。一根青铜镜管的，装了水晶片的透镜就端坐在阳台门边的三角架上，和几张星象图放在一起。一张打开的北境地图放在草席上，上面有几条曲线，是铎纲大人几天前这里和将领们讨论进军路线的时候留下的。屋子里，那些纸张、羽毛笔和墨水瓶则随处可见。

        她的桌子上，好不容易能腾出一块能写作的地方。一侧放着一本《列王志》，一本《极北重要地点与参照物记录》和一本《白雪城以北的野人部落以及其生活习惯》，还有其他的书，都是从冰宁城的藏书阁弄来的。在她这些东西的另一侧，还放着一个透明的罐子。看着像是一些贵族小姐喜欢的，养一两条金鱼的小水缸，但这里面蠕动的不是金鱼，是一条行尸的手指，枯槁且分不清哪里是肉哪里是骨头。在药水里蠕动，即使是这么长的时间，她看着这东西依然是有些毛骨悚然。一块色利亚钢的金属片压在罐子上，使得这东西能消停会儿，不然的话它会不断地戳罐子壁，如同小孩子敲打墙壁一样。

        “学士……”此时门外响起来脚步声。海莲娜先是吓了一跳，本能地去摸挂在墙上的剑——虽然这是学士的屋子，但是帕安伦娜曾经嘱咐过自己，和铎纲共事你一定要会些刀剑和拳脚，不然的话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来这，那就好比把肥肉往狼嘴里塞。看她那架势似乎经验丰富啊……她的锁子甲和棉甲就叠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和长剑匕首放在一起……

        “我我我我……”连续四声我，这让海莲娜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凯瑟琳，自己的小妹，并且带着安娜姐姐。这凯瑟琳一进来就笑道，“你怎么这么生分……”

        “叫学士的是你。”海莲娜温柔地笑着，摸着凯瑟琳的头，看向安娜姐姐。

        其实大部分让都很容易把凯瑟琳、安娜姐妹俩搞混因为她们长的的确很像。都是一样的光洁白皙的脸蛋，一样的黑色麻花辫，一样的绿色眼睛和温润粉唇。不过姐妹俩处的久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海莲娜想到，安娜姐姐脸更圆一些，而且眼睛更大且眼角略翘，凯瑟琳的眼睛细长。安娜姐姐性格温柔，但是凯瑟琳，不得不说想管住她……他未来的丈夫可得费点事啊。

        她看到姐妹俩都穿着铠甲，紫色袍子外面是锁子甲和札甲。腰间和大部分卡兰蒂斯全装铁甲重骑兵一样，一把单手长剑和一把军刀。更夸张的的是，俩人还一起背着筝形盾。揉着自己的下巴，海莲娜问：“你们俩……这是从哪来啊？”

        “校场。”凯瑟琳兴奋地说，“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去的……”

        海莲娜只觉得眼皮子直跳。凑到校场上一看，雅莲恩和雅夏拉姐妹俩正在比武，可以看到一条马尾辫和一条麻花辫。此外，瓦莲莉雅公主在内的诺索夫公主，还有艾利耶家族的三个姐妹坐在一旁看着。此外还有其他的人想过来凑热闹。海莲娜想说什么，却听见凯瑟琳的声音：

        “哟，姐姐，我给你读读啊……铎纲大人领骑兵突袭白石港叛军营地，大破敌军……我说，海莲娜姐姐，你这怎么，他还没死你就打算给这列王志再增添章节啊。不给说的也对……天鹰王，这是他们给他起的称号。”

        死丫头，你——听到凯瑟琳读这个，海莲娜脸发烫，当时就想着掏刀子……

        铎纲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想到，有的是钱她很不清楚。一年前还是黑林堡的骑士长，但是如今他成为了各地国王的座上宾，七国之地数得上的大贵族。坐上这个位子不奇怪，他是鹰王之后，仅凭借这一点，这个位置就应该是他的——甚至更高，应该是海间地选帝侯。但是他发迹的历史似乎个谜团。

        她从没有问到过任何关于他过去，做骑士长的时候，在此之前的事情，翔实且详细的信息。他在哪出生啦，父母的名字啦，母亲还好说就那么七个名字总能蒙对，父亲呢……还有镜雅婧妤姐妹俩的身世，也没有明确的答复。还有在哪受训啦，最早在哪个城堡做侍从而见证其受封骑士的是谁啦……他每次不是以军务繁忙为由推脱，就是闪烁其词的敷衍。

        弄的有的时候海莲娜都在怀疑，他是真的鹰王之后，还是个冒牌货？但是后者被她瞬间排除了，任何人看到他都不能否认他的身份，有人说这是因为他的眼睛是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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