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狼烟骤起 (1 / 2)
        梁帝十五年正月二十日丑时，雷鸣电闪，大雨倾盆，西武侯韩章在虎城大殿急鸣战钟，召集西境公卿、将军紧急议事。

        西境已十余年未临战火，天下安定日久，虎城的公卿将军们正怀抱美妇安眠入梦。一声钟响，他们大多赤身跳起，惊恐不已，这是外敌兵临虎城的信号。美妇们睡意朦胧，突然被夫家惊醒，有的嗔怒抱怨几声，便被劈头大骂回去。

        百官们紧急穿戴上衣帽，冲进马车，迎着暴雨向武侯大殿飞奔而去。只见武侯大殿朱雀门前，众人衣帽歪斜，泥水满身，心急火燎，队列不整。一众人等急簌簌抖落衣衫上的泥水，心情忐忑进入大殿，拜向垂卧虎椅的武侯韩章。

        这是西境十五年来第一次战时殿议。

        西武侯韩章脸色苍白，双手搭在膝上，百官们遍体被淋，又急又燥，一股股白气飘身而起，宛如一尊尊香火前的泥塑。韩章往前探身看了一周，上半身便顺着从虎椅上滑落下去。

        身边宦官赶紧把他拉住，他把身子坐正，指指殿下，声音中夹杂着愤恨与悲痛：“念！”

        殿前宣令史哀声读到：“大驭贼突然围我洛城，儿臣奉命，苦战不屈，粮尽援绝，人马相食，今内城已破，职率众将士策马陷阵，作最后冲锋，誓死而止，万祝父侯康健，为洛城英雄雪仇报恨”。

        读罢，大殿内静若寒蝉，继而呜咽声起，殿内摇曳的烛光映出众人惊恐面容，武侯韩章此时瘫卧椅上，满眼酌泪，声色凛然：“吾儿已报国捐躯，大驭贼贪得无厌，又犯边境，三路援军，皆亡阵前，诸君何策？”

        武将木然，大夫们左右低语，踟蹰不敢进言，国相景然上前颤颤奏道：“大驭新汗上位，精锐尽出，兵马十万，其势甚大，洛城一战，我西境兵马折损大半，侯都虎城三路援军一溃而败，余二万残将惊兵，实难保境，大驭贼众即破洛城，必犯侯都虎城，侯爷当让城别走，移都汾城，急请梁帝大兵，西境方可失而复得。”

        话音未落，御史王充已趋步上前：“保有西境，侯爷方为选帝侯，梁帝视侯爷为背中芒刺十五载，时时欲拔之而不得机会，请兵于梁帝，无异于委身大驭贼。此时此地，当力战不退，重击贼众，进兵洛城，方能保侯爷立锥之地，不负三殿下在天英灵。”

        殿内嘈杂议论声勃然而起，虎城守将张品新出列，声若洪钟：“洛城四万精锐尚不能胜，三路援军顷刻尽墨，何人敢领残兵北击大驭，敢问御史能否，殿内众将军能否？”

        殿内突然间又鸦雀无声，武侯看着一团团烛火安静燃烧，感觉如同远观洛城战火，小儿韩涛在战火中的身影扑朔迷离。

        王充更进一步，斩钉截铁说道：“二少主韩决英武神勇，治军有方，守洛城三载，颇知敌情，若授兵符，领军一战，必不负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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