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爷俩儿个聊了许久。

        对于摸骨术两人默契的避而不谈，该遵循的家规不能被破坏。张默发现父亲骨子里其实受家规影响极深，今天经过敞开心扉的一番沟通后对他的认识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在平日里不苟言笑、撑眉努眼、辞色俱厉的形象背后，隐藏着一颗激情澎湃、活泼好动的心。

        “我妈是不是也知道这些事？”

        “多少知道一些。你妈生下你后身体一直不好，你奶奶曾经过来照顾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时候吧。你奶奶特别喜欢你，每天把你抱在怀里不肯放下，估计是希望让你活的自由自在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吧，和你妈说了一些事情。后来你妈问我，我也多少说了一点。”

        “奶奶也知道这些？”

        “所以我说时代变了，又何必墨守成规。当年你爷爷的婚姻是你爷爷的爷爷指定的，怎么说呢你奶奶也算是个悲剧人物吧。结婚前两人素不相识，据说你爷爷也反抗过，但那个年代里这类事情也很普遍。结婚不久知道你奶奶有孕之后你爷爷就走了，多年未归也没个音信。你奶奶是个心思缜密沉稳之人，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奇诡之事吧，一直十分留意家里的所有事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感觉她知道的比我要多，我推测第一个真正想要改变我们这些的人命数的是她，我只能算是个后来者。”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既然都已经生根发芽了也只能顺其自然向前看了。如果不把你送回去该多好！”父亲的眼里带着一丝不甘，也有着一丝落寞，“不知道将来会成什么样子，你们的使命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

        “问题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张默摊开双手，“何着我就是个物件，被随意摆弄？”张默没有说的过于明了，其实他想还不如自小就跟爷爷膝前呆着呢，那样的话简单明了。现在倒好了自己被各类人算来算去，可结果不还是没有逃开吗，搞得稀里糊涂地只知其表不知其意，更为繁琐。

        “也许就该如此吧！”父亲听懂了张默话中的隐意，老脸无光。

        张默无语。还有好多烦心事情等待着他去解决，想到这些不禁越发的烦躁。听了父亲说了太多陈年旧事，他有些羡慕起先人们随心所欲、逸游自恣的生活。

        “我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我有老婆有孩子，我只想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过好属于我的小日子，我从不是个有追求的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张默咬着后槽牙慢慢地说道。

        “你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我在对我的命说！”

        “你先把自己的心守住吧！你现在的心是乱的，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帮到你。虽然我是你爹，但规矩还是存在的，年轻人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要遵守游戏规则，遵守我们老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游戏规则。”

        “您好像变了。”

        “肯定是的，因为你变了所以你周围也都会变的。”

        “我要是不变呢？”

        “你觉得呢，何必自欺欺人。回到以前，多久的以前？即使人回去了心回的去吗？”

        “戳心啊，我怎么有您这样的一个爹？听说过有坑爹的没听说过有坑儿子的！”

        “现在有了！”

        张默看着父亲那张充满恶趣的脸庞，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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