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于地狱，终于地狱？ (5 / 10)
        “对不起，羽儿。”川清柯努力支撑着身体，一手缓缓抚向川羽的脸庞。十二年的时间，她无一日不自责、不内疚。她永远忘不了，当那个初生的幼童抱着她的手指吸吮时，身旁丈夫的无奈叹息，和那些围成一圈的男男女女的冷漠，就因一对竖起的毛绒耳朵。

        “没事的，娘。”川羽看着眼前憔悴的母亲，心中的悲凉和愤怒蓦然涌出，但他最终却只是紧紧握住那双柔弱的肩膀，被驱逐，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走吧，我们走吧。”川清柯听到儿子的回答，重重地叹口气，藏在手中的匕首，最终收了回去，那本是用来结束二人生命的利器。

        一路上，川羽听不清耳边的低语，听不清安府外的骂笑，也不记得时辰，是白天，还是傍晚，只记得李伯怔怔地看着他，他扶着母亲，一步步回到那个破败的庭院，门口新添的守卫冷着脸，告诉他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再回头，川羽不知，离开的地方，该叫家乡，还是他乡。

        没有牵挂了！

        川清柯也跟着回头，感到她的生活，彻底崩塌了。离开了丈夫，她还能有什么依靠呢，她只剩下儿子了，这个本不该出生在世间的儿子，却由她亲手送到地狱。

        母子二人就这样走着。

        沉默的越久，越是不想打破沉默，但川羽终于还是开口了：

        “娘，从这儿一直向北走，就是高武城，我听说，那里人与妖都有，还有鬼仙呢。”川羽本想说，这些都是父亲告诉他的，但那个男人，却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高武城？”忽然，自路边出现五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为首的人手指着路旁的悬崖，语气满是嘲讽，“让我来告诉你，这崖叫葬魂崖，这路，叫黄泉路。”

        “安鸣？！”川羽将母亲护在身后，这声音，他永远忘不了。

        “我有仇必报。”安鸣并不意外，相反，他希望川羽记住他，他褪下戴在头顶的帽子，神采飞扬地道，“让我想想，你该怎么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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