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举家搬离 (1 / 2)
        太爷死了，对太奶的打击很大，听到死讯的时候很平静，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的摸着三个孩子脑袋不出声。第二天早上老张大爷主动叫了村里人去收尸，太爷的尸体就安静的躺在两座孤坟旁边，地上血迹有好几处，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水先生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应该是活着回山上了。太爷的尸体抬回来后太奶要求葬在东树林里，似乎想要让太爷离张强他们母子远点。两天之后一家人搬回自己的家，太奶一直不出屋，每日除了做饭就魂不守舍的坐着发呆。三个孩子也就大爷爷懂点事，能理解自己母亲为什么总发呆，我爷和三爷爷只是有点不习惯自己父亲的突然消失。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太奶依旧是茶饭不思，中途除了老张大爷带着大壮隔三差五来送吃送喝，还有个人也很殷勤，那就是缺了一条腿的刘瘸子。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了很多东西，大爷爷很不喜欢他，每次来的时候都冷眼相待，刘瘸子只是傻呵呵的一笑不当回事。又过几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搬了家。同样搬家的也有这个刘瘸子。那年是1937年秋天，突然村里来了很多骑着马的日本兵，刚开始的时候挺好，象征性的送点米和面，维护村里秩序。后来慢慢的就不咋干人事了，说的到好听，什么*****，村头有家刚搬进来的两口子就让他们给整死了，男的砍了脑袋，女的祸害了一宿。那凄惨的喊叫听着都渗人，村里也没人敢出头。第二天早上刚亮天就听人说这女的不堪受辱跳井了。后来慢慢的那帮畜生开始踅摸太奶了，那年代太奶算是长的出类拔萃的，虽然闯关东风餐露宿的，还跟着干农活，但是看着依旧是很年轻。有一天晚上两个日本兵喝多了就翻墙进了院，农村睡觉都比较晚，上秋了天短夜长，也就六七点钟关灯就睡觉了。他俩也应该是踅摸好几天了，这家人家就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进院就要开门进屋，屋门是锁着的，他俩看拽不开就开始拿脚踹。农村那时候都是土房，门板子也不结实，也是喝多的缘故，用的劲儿大但是就是踹不开，太奶听屋外叽里呱啦的叫骂，忙乱的穿好衣服就去门旁边堵门，又喊大爷爷来帮忙，让我爷带着三爷爷爬后窗户出去求救。就这么两方僵持了十来分钟，门板子不堪重负终于被俩小日本连踹带撞的给撞开了。那时候东北屋子结构是进屋就是灶台，两边东屋西屋，灶台对面是碗架子，家里有条件的还能在后面开个门盖个小仓房。太奶和大爷爷让他俩一撞，撞个大屁堆儿。咱太奶也是女中豪杰，顺势就从灶台上拽了一把菜刀，不分脑袋屁股照着他俩身上一顿乱砍。大爷爷从碗架子里掏出了个擀面杖也是给他俩一顿臭抡。这可给俩小日本子揍懵了，也没见过这样似的阿？心思进屋惹事没想到点子扎手，让人一顿揍。他俩出屋就往墙边跑，原来进来的时候给两支比他俩个头都高的步枪倚那儿了。黑灯瞎火的太奶跟大爷爷也不知道枪的事直接就追出去了，这俩小日本鬼子连滚带爬的跑到墙边，手拿到枪回身就要拉膛线，太奶也是眼疾手快，一刀就砍中了一个日本鬼子大脖筋。劲儿也是用大了，刀都镶脖子里了，那小日本鬼子歪着脑瓜子，枪也仍了，就捂着自己脖子眼睛直勾勾的倚在墙边，那血就跟不花钱似的顺着手指缝就往外冒。这可给另外一个小鬼子吓坏了，拉上膛线照着太奶就一枪，这时大爷爷闪身一挡，一枪就打中了大爷爷的肩膀头子。第二枪还没开呢，太奶抢下大爷爷手里的擀面杖，一个箭步抡圆了就那么一下，直接打中小鬼子的左脸上，小鬼子白眼儿一翻，身子一软，直接撂倒！我爷和我三爷爷不知道啥时候站在院门儿外的，旁边还跟着个刘瘸子。我爷把院门推个缝，仨人顺门缝子钻了进来。离近一看俩鬼子躺在那，大爷爷捂着肩膀痛苦的蹲在地上，脸上出的汗吧嗒吧嗒往下掉。这刘瘸子应该也能猜到咋回事，从那个小日本鬼子的尸体上拔出菜刀，给另外那个鬼子直接抹了脖子！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你家老二老三喊救命，直接我就跟来了。这地方你是呆不了了，杀了俩王八犊子，他们抓着你保证是不带留你们命的。跑吧！”刘瘸子拿着鬼子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

        “那咋办，我死没事，孩子不能让他们祸害了！”太奶一听浑身开始哆嗦，明显是后怕了。

        “你信我的不？你要信我的我帮你跑！”刘瘸子看向太奶。

        “信！”太奶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行，我给你家老大包扎一下，你领着老二老三赶紧进屋收拾东西，捡着家里值钱的东西拿，现在就去，快！”刘瘸子边说边从身上的衣服上撕快下布条给大爷爷包扎。

        “我不用你帮，滚犊子！别碰我！”大爷爷反手打开了刘瘸子的手。

        “**别不懂人语，这都啥时候了还装犊子，在墨迹一会你们一家人都得没命，你想让我给你全家都做副棺材阿？草你爹的！”刘瘸子也是性情中人，上去给大爷爷一大嘴巴子，给大爷爷打一愣，也没制止刘瘸子帮他包扎，就这么冷冷的瞅着他。没到两分钟太奶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家里钱也不多，包袱里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太爷的灵位。这灵位还是当初刘瘸子帮忙给做的。我爷背着个包袱有点沉，里面除了衣服好像还有本书。三爷爷体格不好啥也没拿。

        “老大你身上有伤，走在中间跟着你妈，顺便看着老二老三，都别走丢了。我腿脚不好在后面垫后，妹子你走最前面，我在后面给你们指路。咱现在就往东树林钻，刚才开枪了他们保证就快要来了。快走！”刘瘸子捡起了地上的枪，熟练的拉了下膛线，把枪当拐棍儿在后面跟着。这真赶着刘瘸子的话来的，刚出门就听后面有马蹄声，叽里呱啦的有人喊。刘瘸子不让大家回头，能走多快走多快，走了得有十来分钟才钻进树林，这时往后一看满村都有火光在跳动，应该是为了抓人升起的火把。这一路有惊无险，幸亏没让人给堵着。要不一个后怕的女人带着俩小孩，一个瘸子一个伤者，俩人就能给他们一勺烩了。

        “别瞅了赶紧走，树林里面我记得有个土洞，挺隐秘的，我给你们送过去。”刘瘸子抹了一把汗说，这么多年头一次跑这么快。

        刘瘸子把他们带进土洞后也没生火，就拿着枪静静的守在洞口。太奶抱着三爷爷，我爷照看着大爷爷，在洞里一点声都不敢出。

        也就一个多小时候后，有几个人钻进树林骑马搜查，也是东树林阴森森的，平常都没人没找到就悻悻地走了。第二天一亮天刘瘸子就叫醒了倚着我爷睡醒的大爷爷，趴在耳边说：“别出声，我现在回村看一眼咋回事，然后给你们取点钱回来，看你妈包袱那么轻也应该没啥钱，出门在外穷家富路的。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你别因为你一得瑟给你全家命得瑟没了。听到没？”大爷爷似乎听懂的点了点头。

        “这枪我留给你保护家人，里面还有几颗子弹，看好咋使的，抽拉枪膛，勾扳机开枪。没子弹了就拿这玩意照脸抡，懂了没？”太爷爷又点了点头。

        “老瘸子...你...”大爷爷似乎有点担心，这么拼命帮助家里人让他对刘瘸子的厌恶减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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