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闪电中的小岛 (2 / 3)
        此时我的内心一阵狂喜，果然如我所料，前方定是那雾气蒸腾的岛，那微臭的气味便是滚烫的岩浆遇水后，蒸腾出的二氧化硫的味道。这种气味不紧臭，而且还具有辛辣发呛的刺激性气味，想必我离那岛应该不远了！想到这里，心底竟升起了一股力量，手上的桨也不由得加大握力。

        风雨更加大了，先前稍平缓的海面此刻又变成了一个个滚动的山丘，我便跪在皮筏上，低着头，左右交替的向前划。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被狂风卷积着袭来，抽打在脸上、身上、皮筏上，弹奏出急切而又紧张的节奏。头顶的雷“轰”的一声又瞬间将这急切的旋律击的粉碎，简直是振聋发聩。

        我抬起头，在模糊的雨水中，瞥见了随着闪电一闪即逝的那座山，是的，我看见了，那是座山！

        我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得到了冲锋的信号，握着桨的手也蓄满了力，陆地就在眼前！我看清了那座山！十二点钟的方向，在脑海里闪现的如灯塔一般！

        我低着头，躬着腰，像一只捕食的雄鹰，卯足全身的劲，连那紧握的浆，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皮筏则像一头铆足了劲的蛮牛，向着前方全速俯冲过去。

        暴雨愈来愈大，水裹在身上、头上、脸上，看不清也听不见，唯有那愈加浓烈的臭味回荡在鼻间。

        雷在头顶炸裂，震得头皮发麻，狂风在怒吼，变成一道一道阻挡的墙，大海也在愤怒，掀起一层一层丈高的浪，它们真真的是想了结我这破烂不堪的命！若不是看见了岛，我想这场风暴会将我击的粉碎，体力和意志早已放弃这具软弱的皮囊。

        我越是努力地划，两臂愈发传来酸痛，越是酸痛，心底越发地窝着火气，一股愤怒从心底开始聚集，过往的一些旧人旧事也横插进来。他们的不好，已经变成荆条捆绑着、抽打着我。我的双臂已经开始由酸痛渐渐变成撕裂的痛，直至麻木。我大口的吸着雨水和空气，大口的吐着空气和雨水，我成了一条在海面上求生的大鱼。

        “快到了！”我心里默念着，抬起头，用手抹了一把脸，继续忍着那火辣辣的抽打。

        闪电划过乌黑的云层，夜幕下，前方一座黑漆漆的，高耸的山伫立在前方，狰狞的如同庞大的，待扑的怪兽。

        ****，电闪雷鸣，裹挟着撕扯的疼痛与内心的煎熬，若熊熊大火般在我的身体内外燃烧着。

        “都滚开！蛆虫！吸血鬼！去死吧！”我愤恨地咒骂着，呼喊着，躲避着，仿佛那往事融入海里，披上层层波动的海浪化成了成千上万条吸食人血的水蛭与拱食的蛆。

        我彻底抡开双臂，使出了平生所有的气力。风暴变得更加猛烈，我把迎面扑来的一个一个浪紧紧地叠在皮筏下。

        这么大的风浪，稍有松懈，便会被击退好几步。在风暴与大海制造的庞大机器中，皮筏渺小的如同一个齿轮，在茫茫的锯齿中，艰难的啮合着。

        大海就是个贪婪、无情、暴虐的怪物，总在你有了一点点希望的时候，将那希望无情的夺走，再把你推向绝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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